魏简心里的荡漾直到看到独孤凡那张万年不变的凶脸才收敛了些,还有做他旁边在那一直跟自己使眼色的国舅爷瑞福。
魏简刚下轿子就发现风雅阁现场情况远比弟弟与罗通形容的还要让人后怕。
风雅阁被大批守卫层层把守,街道上的人都吓得不敢往风雅阁里瞄上一眼,感觉哪怕多看一眼,自己都会被士兵压着走的惊恐。
魏简走进风雅阁大堂,果不其然,大中午往日宾客满楼的景象,现在座位上是空荡得没有一个人在吃饭。
今天到底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又是吹的哪门子邪风,怎么把国舅爷瑞福、王爷独孤凡这两位能左右朝中局势的大人物也降临到他一个小小的风雅阁里头了。
连内阁大臣、皇亲国戚都给惊动了,阵仗搞得这么大,犯事的程度定不会比当日太后丢失了三箱贡品,三司直接到家里来抓人轻些。
之前是弟弟,这回又是哪个没长眼的家伙得罪了眼前这两位大人物。
魏简觉得自己今年一定是烧香拜佛不够诚心,才会流年不利,自从太后给魏秦两家赐婚后,身边让他头疼的事情就没少过。
四周围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主,魏简内心烦躁归烦躁,见人三分笑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一作揖:“不知王爷、国舅驾到,下官有失远迎,望请海涵恕罪。”
魏简刚说完,一向脾气暴躁的独孤凡就先忍不住指着他鼻子骂了起来。
“魏简啊魏简,你跟我同朝为官数十载,本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这眼睛里向来是容不得一粒沙子。
“今天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要是识时务,就把田瑞那狗腿子给我拖出来,让我带走,不然,我就让人拆了你风雅阁。”
魏简被怒气包围,疑惑间眼珠一转:“王爷消气,我也是刚来这,之前还没见过田瑞,方便问一句,不知道田瑞他到底哪里得罪王爷了。”
独孤凡那是大掌一拍台子:“你还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个天杀的混账,死不要脸,他居然敢把我女……女”
说到重点时独孤凡却实在是抹不开嘴,视线一横扫至身边:“瑞福你来说,那种事情我真是想想都火大,说不出口。”
独孤凡那一副俨然要把田瑞剥皮抽筋的凶狠模样,话里又提到了女子与田瑞,魏简差不多也可以理清些重要线索。
田瑞那好色的毛病看来终是给他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色字头上提把刀,敢在太岁头动土。
瑞福是皇后瑞贤的哥哥,平日里与妹夫皇上独孤震、外甥太子独孤弘毅关系特别好,自然接触魏简的时候也多,跟妹夫一样很欣赏魏简的才气。
独孤震继位后,最为仰仗的两位人才就是魏简与瑞福,魏简在一路帮独孤震处理朝中大员效忠的问题上,一直仰仗皇后娘家人的偏袒与保护。
瑞福看中魏简,自然是为了自己妹夫在朝中的势力可以更加稳固,妹妹皇后的位置做得更牢。
尤其是在魏简成为太子的师傅成为国师后更是偏袒他,等于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来来,魏简老弟,老凡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是我来与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只是这事情不太好当面谈,我与你到里屋详细说。”
事关田瑞,魏虎也想要跟进去听,被他哥叫住:“你就别进来凑热闹了,快去哄哄独孤王爷,他不是一直觉得你跟他脾气相似,很看重你。
“上次贡品惹怒太后的事情他就没少给你说好话,他还是两域比赛皇室蹴鞠队的队长,曾一度要拉拢你去皇家蹴鞠队。
“之前我承认是我私心作怪,让你打假球,难得这次你都想好好比赛了,那皇家的选拔你就必须给我进去了。
“你现在就负责给我把独孤凡哄高兴了,顺便探探口风,他准备怎么处理田瑞的事情。
“你记住,小心点说话,别再给我像上次喜宴那样让我丢脸,别再给我搞砸了,听到了没!”
魏虎听到哥真的同意让他认真比赛,那是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跟小时候一样的高兴笑得就差两颗小虎牙都露出来了。
一蹦一跳间就拿了把椅子坐到了愁眉苦脸又满脸盛怒的独孤凡面前积极做说客。
魏简跟瑞福则进了房间,瑞福拍着魏简的肩膀道:“你弟弟还真是孩子心性没变,听说喜宴上闹得挺凶啊,整个内宫的人都知道了是你吩咐你弟弟和几个队员,谦让严家姐弟打假球的事情了。”
魏简叹气:“国舅爷就不要在这给我雪上加霜了,上次太后那事情一出,一个弟弟就够我操心掉半条命了。
“喜宴上得罪人不说,现在又惹出了个独孤王爷追着我骂,我这边才刚摆平我弟弟的事,刚放心的心就又给你几句话吊起来了。”
瑞福见魏简今天面色是不好:”你也确实不容易,又当父母又当哥哥的,把魏虎拉拔到这么大,好歹也成了婚,你也该松手让他自己飞了,只是今天这事吧,也是巧,怎么就几波子人都碰到一块去了呢。”
魏简看向瑞福:“具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罗通说的不清不楚的,就说你们要教训田瑞,刚才独孤王爷又欲言又止的,你现在同我讲实话,田瑞他是不是欺负了王爷的女人?”
瑞福敲了敲台子:“那个不算……也算。”
这话模棱两可的,把魏简说的云里雾里的:“我的国舅爷啊,你可怜我一下,我这都什么时辰了,早饭才刚进肚,一路上轿子赶得我现在肚子里都在翻江倒海,求你给我个准话行吗,你再不说……”
魏简拉起瑞福半边袖子作势而起:“我可就吐你一身啦。”
瑞福吓得袖子一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套把戏,还记得昭平出嫁那天,宫里大摆宴席,你就喝得找不着北。
“我跟韩朝扶你,你就吐了我俩一身,那味道我到现在还能闻得到那味似的,你可别再给我来一次了,我今天这衣服可是上好的布料,几千两一匹的。”
“那就说正事,扯什么昭平啊。”魏简不悦的想,自己现在脑子里只有魏林了,昭平那都是过去式了,也该翻页了。
瑞福嘲笑他:“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回鹘那里可不太平,随时都有可能兵变,昭平她送雪貂是假,回来求救兵才是真,可皇上还是没有半点要出兵相助的意思……”
魏简举起手:“这事先放放,我知道的比你多,你先把眼前的事情给我说清楚,皇上以前说你啰嗦,我还没感触,现在我看你是真老了,眼下主次重点都分不清了。”
得!好心当成驴肝肺,瑞福按下自己袖子:“说我啰嗦,好,那我就给你说个简单粗暴的,事情就是——
“田瑞睡了他女儿公主独孤雪,怎么样,眼睛不要瞪那么大,我这回说的够简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