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林哲悄悄来到会客厅,发现两护卫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即便林哲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也不晓得。
林哲出会客厅后直接左转向赵松的住处慢慢走去。
根据秋容的描述,南平王赵松明面上的卧房在王府中央,外头有护卫把守,只要看到有护卫守着的地方,那绝对是南平王赵松的卧房。
让林哲不解的是明明到卧房外,护卫没有看到,连微弱的灯光也没有,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护卫偷懒去了?南平王赵松睡觉不点灯?更奇怪的是连巡夜的护卫都没看到一个,难不成也去偷懒了?
林哲这个时候有点紧张,心中没底便不想找南平王赵松,想先去找叶修他们,跟他们先联系上再说,不出意外的话,叶修他们就该在护卫的住所内,而护卫的住所就在王府的东南角。
王府的东南角是一排低矮的厢房,厢房内亮着灯光,有点不好的是厢房前面有一块空坪,没有任何遮挡物,林哲贸然靠过去,就会被厢房出来的人看到。
林哲自己倒不怕,就怕连累那个秋容,秋容挺无辜的,可林哲不靠过去就不知道叶修他们在不在这,林哲为此还纠结好久,这才鼓足勇气靠过去。
林哲靠过去才知也看不到,因为厢房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只能进厢房才能看到叶修他们,进去的话风险有点大,林哲管不了这么多,稍作准备便直闯,林哲进去之后才知草率。
屋内睡了很多人,到处都是床铺,只有一条窄窄的过道供通行,林哲看了一圈也未看到叶修他们,正疑惑是不是走错地方之时,身后传来了一个阴影的声音,这声音有点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大人,这么晚了不睡觉,跑这来干嘛?”
林哲慢转过身,同时将袖口举了起来,前方站着的正是王府护卫统领纪飞,这厮一脸的坏笑,肯定没安好心。
“林某认生睡不着,便想来看看林某的人,你不会不准林某看吧?”
林哲轻轻说,口气很轻松。
纪飞有点乱,隔了一会才说:“大人,你来看派人过来说一声就行了,我一定让你的人过去见你,不用搞到这么晚。”
“纪统领,你有这么好吗?如果你有那么好,那麻烦你告诉林某,林某的人在哪?”
林哲不满的追问道。
纪飞右手按住佩刀,似乎是要把佩刀拔出来。
“大人,他们不在这住,这里比较的拥挤,住不下这么多人,他们被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大人若是想见他们也该是两日后,这是大人与我家王爷提前商量好。”
林哲不屑纪飞拔刀。
“纪统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林某虽然与你家王爷商量好了,可林某还是可以确认林某的人住哪,你若是识相就不该出来干涉。”
“大人,你又误会了,我这不是干涉,我只是对大人的安全担心,大人深更半夜出来很容易被误伤。”
纪飞有点忌惮林哲与王爷的关系,他的话说的有点保守。
林哲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纪飞。
“纪统领,那林某的人到底住哪?你可不可以给句痛快话?”
“大人,这个不好说,都是白总管安排的,得问白总管才知道。”
纪飞很狡猾,把锅甩给了白守约。
林哲见不得甩锅,把脸一沉。
“纪统领,你少胡说,白总管怎会管护卫之事?你撒谎也要找像样的理由,你不肯说实话,那林某只能认为你没有好好对待林某的人,此事若得到证实,你会有麻烦。”
林哲开始威胁纪飞。
纪飞有点小害怕,毕竟他只是一个护卫小头头,在东京汴梁城的地盘上连颗葱都算不上,而这位自称林某的人跟王爷关系不太一般,虽然王爷有点防他,可都是背后使的。
“大人,我很想告诉你实话,可有人吩咐我什么都不准说,我当然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人很好,跟王府护卫是一样的待遇。”
“纪统领,既然很好,那为什么不能说出来?这不是有点矛盾吗?”
林哲质问道。
纪飞小笑了一声。
“大人,这是王府内部的安排,王府的安排也是为了安全,最近王府气氛紧张,防范比较的严格,望大人体谅一下。”
林哲不肯体谅。
“纪统领,你这话不太对,明明是林某的人,林某为什么不能知道他们在哪?你少拿气氛和防范来说事。”
林哲占据优势便来怼纪飞。
纪飞见压不住林哲,只能把王府的规矩抬出来。
“大人,你讲的很有道理,可我不能说,我在王府就必须守王府的规矩,今晚我就当没见过大人,希望大人也不要跟人说起今晚之事,否则大家都有麻烦。”
纪飞想瞒住今晚之事,这似乎有点不对头,按常理纪飞该上报王爷,可纪飞竟想瞒,照此来看还是王府的规矩在作怪,纪飞若上报此事肯定会受罚,因此纪飞才不想上报,林哲很高兴纪飞不上报,这样一来秋容就不会受牵连。
“纪统领,既然你很为难,那林某就不问了,这事到此为止,你不说,林某更不会说,林某回了。”
林哲说完转身出了厢房,往会客厅这边走,刚到会客厅,林哲就听到呼噜声,那两护卫睡的真他妈香,纪飞要把今晚的事情瞒下来是对的,如果老实上报,会有一波人受罚,由此看来王府的那个规矩真有点可怕。
秋容正在房内等着林哲,看到林哲一进来,她松了一口气。
“大人,逛一圈可有收获?”
秋容好奇的问。
林哲摇了摇头。
“没收获,反倒让人逮了,你家王爷是不是不在府中住?他卧房那不但没灯光,也没有护卫守卫。”
“大人,你这么一说,王爷极有可能没在卧房住,王爷最近和外头闹腾的厉害,王爷为保命经常换卧房住,也许府中就有密室,王爷躲密室去了。”
秋容揣测道,秋容这回说的和之前说的不太一样,以前秋容触及到敏感问题便会全面退缩。
林哲为让秋容说的更多,接着这个话题。
“府里就这么大,能藏的地方不多,王爷的密室可能就藏在地下,你去过王爷的卧房没?”
秋容回道:“大人,小的去是去过,可每次去只能站外面,里面从来没进去过,听别人说里面挺复杂的,没人带路的话出不来。”
“王府内有几位王妃?”
林哲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秋容抓了抓左肩。
“大人,府内有王妃倒有几位,除去正妃以外,侧妃有五位,有两位侧妃是年轻一点的,另外还有几位妾侍。”
“府内王妃都住王爷卧房附近吗?”
林哲又继续在问。
秋容闪了闪眼睛。
“大人,是的,王妃和妾侍都围着王爷的卧房住,只不过现在有点变了,具体住哪小的不是很清楚。”
“天快亮了,休息一下,你睡床?”
林哲说道,似乎想把床让给秋容。
秋容不肯。
“大人,照规矩来讲,小的是不能睡床,小的睡惯了椅子,你睡床。”
秋容说完直接躺椅子上。
林哲看了看讲规矩的秋容,只好躺床上。
林哲躺床上却睡不着,林哲本以为今夜会有所收获,没想到不走运,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一无所获,现在可以肯定南平王赵松没安好心,必须尽快开溜,只是怎么溜呢?
林哲想了好久都没想好怎么溜,正着急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在大喊,林哲一惊马上睁开了眼睛。
“大人,你醒了?都要用午膳了。”
秋容站在近前大声说。
午膳?都到午膳了,怎么睡了这么久?早膳的时候怎不叫醒?林哲甚觉奇怪。
“你什么时候醒的?”
秋容回道:“大人,小的也是刚醒,听到你在叫便把你唤醒。”
“林某在叫?林某在叫什么?”
林哲更奇怪了。
“大人,小的没听懂,大人含糊其辞说了一些,小的听不明白,大人先洗漱吧。”
秋容热情的招呼。
林哲艰难爬起,一摸脑门全是汗,林哲有点疑惑,明明没有做梦,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跟着秋容端着洗漱用具过来,开始伺候林哲洗漱,林哲没有拒绝,任由秋容伺候,这也是林哲第一次由人伺候洗漱,这种感觉还是蛮好的。
洗漱完毕后,秋容把午膳端了上来,虽然只有几个菜肴,但菜肴炒的真心不错,没给南平王府抹黑。
正用着膳,两护卫进来,他俩是来问林哲有无吩咐。
林哲本想计较一下两护卫怎么这么没规矩,没敲门就进来了,秋容先给两护卫来了一个下马威。
“你们没看到大人正在用膳吗?大人有吩咐自然会叫你们,你们着哪门子急。”
两护卫进来是来讨好的,被秋容这么一说就有些尴尬,他俩愣了一下就想往外走,林哲叫住了他俩。
“来都来了,就听林某吩咐一句,林某想劳烦你们去禀告你家王爷,你们就讲林某想见他,跟他商量一些事情。”
林哲口气温和,已经很给两护卫面子,两护卫赶忙拱手答应,然后知趣的欠身告退了。
秋容对此很不高兴。
“大人,你犯不上对他们客气,他们进来就没安好心,不禀告就直闯,这罪过有点大。”
秋容似乎看两护卫不顺眼,想借机针对一下。
林哲不知秋容为何如此,他不好讲什么,便这样说。
“不瞒你说,林某不是什么大人,林某跟你们一样只是一介草民,你总称呼林某为大人,林某有愧。”
草民?有你这样的草民吗?能得王爷亲自接待?秋容不太相信林哲的话。
“大人,用完午膳咱们去会客厅坐。”
“好,”
林哲边答应边猛扒饭,而后说:“你说你家王爷会不会来?”
秋容把碗一推。
“大人,小的猜会来。”
“你倒蛮自信,托你吉言,不过今日要是你家王爷来了,林某大概率会同你家王爷吵架。”
林哲说完站了起来,往会客厅走去。
会客厅内,两护卫正坐那说笑,林哲的出现让他俩有点慌张,他俩不由站了起来。
林哲看他俩没事干便问了一句:“你们禀告你家王爷没?林某可没耐心等。”
两护卫小心回道:“大人,我们已经告知白总管了,相信白总管会第一时间禀告王爷。”
“你们再去催催,那个白总管做事有点拖拉,不催一下不行。”
林哲似乎很了解白守约,张口便要护卫去催。
两护卫不敢去催,他俩互看了一眼,其中一护卫说道:“大人,白总管脾气有点怪,小的不敢催。”
不敢催?白总管很牛吗?林哲一脸不悦,正想说两护卫几句。
白守约信步进来,看到林哲便很傲慢。
“大人,你这么着急要见王爷是有重要事情要说吗?”
“白总管,你只管向你家王爷禀告,其他的你不用知道。”
林哲看白守约有点想耍威风,便忍不住想呸他。
白守约丝毫没注意到林哲的表情,他仍在讲他的。
“大人,王爷很忙的,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我把话传上去了,至于王爷见不见你,这个谁也无法保证。”
白守约的意思似乎在讲这要看你林哲的面子不够大。
林哲听出白守约有脾气,马上针锋相对。
“白总管,林某见你家王爷可不是闲谈,你若从中阻拦,这个后果是你无法承当的,林某问你一句,林某那几十号人究竟在哪?”
你的人在哪?你不是两日见一次你的人么?都还没到时间,你急啥?白守约有点小愤怒。
“大人,我可不敢阻拦你见王爷,我只是实话实说,至于你的人在哪,我不能说,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白守约这回答滴水不漏,不愧是王府的总管,懂得如何答话。
“白总管,听你这么说,你这个总管不太管事,你在府里是光拿钱的吗?”林哲煞有介事的说道。
这不是恶意攻击吗?白守约听林哲这样说他,他有点着急。
“大人,你可不能胡说,什么叫我光拿钱,府里哪件事情我不管,我只是没管你的人而已,你的人又不归我管,也不会服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