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也没想到布尔和会表现的这么上不得台面。
他又不是什么为色所迷到昏庸的男人,虽然信任明玉,将府中大权尽数交给她管。
但平日府中之事他也是心知肚明的,正是因为明白。
他才深知明玉在吃穿用度上从未苛待过李氏母女。
她对李氏母女一向是眼不见心不烦,但好吃好喝的养着。
包括前世她身为后宫之主,也从未薄待过他的其他宫妃。
可眼下布尔和却作出这副模样,到底给谁看?
如此上不得台面,真是叫四爷又惊又怒。
没想到李氏竟将他的长女养成了这副性情,着实让他失望。
明玉看四爷的脸色都快青了,才不疾不徐的将怀中的稷儿递给照顾他的嬷嬷,然后对四爷道:
“爷,您有所不知,妾身也是听说大格格每到春日便会出风疹。
想着大格格既然在夏秋冬三季皆无不妥。
必定是春日有什么东西妨碍了大格格的身体。
于是翻查医书,在看到医书上提及春日花粉会引发风疹之后。
这才让人移走了侧福晋院中的桃树,果不其然大格格今年就没再出风疹了。”
说完她又将目光转向李氏:
“侧福晋可能不知,本福晋不仅让人移走了你院中的桃树。
还让人移走了府中花园里的天竺葵,风信子,报春花等花卉。”
李氏无论如何都不信明玉这番说辞:
“可这桃花无毒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怎会引发什么风疹?”
明玉有些不耐烦,语气也严厉起来:
“如何不会?长寿果也无毒,常人吃了并无异样,可有人吃了却会窒息而死。
每个人体质不同,岂能一概而论?
且大格格今年没有再出风疹不是最好的证据。
侧福晋不会真以为大格格今年不出风疹是你精心照料的功劳。
若是精心照料便能让大格格不出风疹,为何往年风疹不断?
难不成你往年照料大格格没有精心?”
明玉的反问让李氏一时哑口无言,明玉却接着道:
“桃树引发风疹一事,本福晋在命人移树之前已经向你阐明利害。
事关你亲生女儿的身体,你不想办法去查证,却以此争风吃醋。
难不成大格格的身体在你眼里是儿戏不成?”
明玉的话让李氏吓得当即跪了下来:
“福晋息怒,妾身绝无此想法,都是妾身胡思乱想,还请福晋宽恕妾身一回。”
李氏是真的不太信好好的桃花会引发女儿的风疹。
只觉得福晋在变着法的为难她和大格格。
可看着四爷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她也不敢再跟明玉顶罪,只能先跪下认错。
李氏的话并未让明玉的脸色好转,这种好心当做驴肝肺的事,换谁来都不会开心。
且她又不瞎,怎会看不出李氏眼中的不服。
四爷生怕她真气着,连忙给她倒了杯茶。
此时他是真的后悔当时一时想错,给李氏请封了侧福晋。
早知道她愚蠢还不安分,他绝不会让她爬到侧福晋的位置。
“行了,你出去吧。”
四爷挥手赶走李氏和大格格,待两人退下后,四爷才将茶水递给明玉道:
“好了,消消气,为了这么个蠢货气到自己可不值得。”
明玉接过四爷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四爷却又道:
“布尔和不能再给她养,再给她养下去,非彻底移了布尔和的性情不可。”
四爷的话让明玉的神色也沉重起来。
李氏是侧福晋,她所出的大格格也算半个嫡女。
府中除了明玉没有比她身份更高的女子了。
若布尔和不给她这个生母养,自然也不能交给府中其他侍妾,那只会平白拉低了布尔和的出身。
所以若真将布尔和从李氏的房中带走,那适合抚养她的人只有明玉了。
且教养子女本就是她这个嫡福晋的责任。
可让明玉抚养她人的女儿,她是一百个不乐意。
其实四爷也不忍心让她烦心,眼下稷儿才一岁多,正是需要额娘的时候。
另外府中的管家之权也在明玉手中,她哪能在管家的同时抚养两个孩子呢。
四爷伸手抓住明玉的手,叹了口气道:
“爷也是没办法了,那到底是爷的长女,总不能毁在李氏手上。
辛苦你看着,不说别的,总要让她学些管家理事的能力。”
四爷脸上浮现恳求的神色,明玉却反问道:
“四爷也知道大格格身体并不好,可曾想过,她万一在我这有个不妥,那我就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此言一出,四爷脸上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最终还是道:
“爷相信你,你的为人爷再清楚不过,无论如何爷绝不会疑心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明玉还能怎么办。
她只能一边念叨着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一边应下了。
否则还能如何?且不说这本就是她作为嫡福晋的责任。
如今四爷既开了口,她又有什么借口拒绝呢。
相比其他几位爷庶子庶女多到数不清的后院,四爷的后院已经很干净了,就这么一个庶女而已。
再怎么说她也是大格格名义上的嫡母,还真能看着她长歪,以后嫁出去丢四爷的脸吗。
四爷做事雷厉风行,这边说完那边就让李氏将大格格的东西收拾出来,搬到正院。
李氏得到这个消息一时只感觉天都塌了。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何肯舍得交给明玉。
当即就挣扎着要去找四爷求情,但四爷此时正恼她,哪里肯见她。
四爷不愿见她,李氏就是再撒泼前院的人也不会让她进去。
见不到四爷,李氏又跑到正院求明玉。
这一次,她眼神中的不服消散的干干净净。
一看到明玉就向她猛磕头,连哭带嚎道:
“福晋,您大人有大量,求您别和妾身一般计较。
妾身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抢走妾身的大格格。
大格格她还年幼,怎能离开生母呢?”
明玉被她嚎的脑子疼,当她多乐意替她养孩子一般。
要不是四爷恳求,这对母女她连见都不愿意见。
“你有时间在我这嚎丧,还不如趁早回去为大格格多准备些东西。
爷的命令既已下了,无论你我都没有置喙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