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柏归家之后,还没想好想如何跟父亲禀报今夜一事。
就被盛纮派人急急忙忙叫去寿安堂。
此时,寿安堂内的盛老太太和王大娘子还愣在当场。
心中实在不能接受明兰话中的意思。
什么太子殿下太子妃的,离她们这样的人家实在太远了。
王若弗更不能接受的是,撞上这好事的是墨兰!
盛纮喜不自胜,如在梦中,一直催着仆人快些把长柏和墨兰带来。
生怕明兰说的消息是假的,让他白欢喜一场。
王若弗却生怕明兰说的是真的,她拉着明兰的手质问道:
“你这丫头可知道太子殿下是什么人吗?
可别是被墨兰给骗了,随便来个歹徒冒充太子你也认不出来!”
明兰却道:
“母亲,女儿是认不得太子殿下,可是二哥哥识得啊。
女儿亲眼看到二哥哥向他行礼下跪。”
此言一出,王若弗满脸呆滞的僵在一旁。
这世上最不能让人接受的事,就是眼睁睁看着死敌将要踩到你的头上。
王若弗只要一想到,墨兰那个小贱人成了太子妃。
这盛家将来变成林噙霜那个贱人的天下。
她就恨不能现在就冲进林栖阁掐死林噙霜!
一时间,王若弗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她嘴中嚷嚷着:
“不可能!绝不可能!这定是假的!
墨兰那个小贱人凭什么能被太子看上?太子为什么看上她?”
可惜这世上有些人的悲喜注定不相同,哪怕是同床共枕的夫妻。
心急如焚的盛纮听到王若弗口中嚷嚷的话,立刻狠狠瞪了她一眼道:
“你给我住嘴!墨儿如今也是你能骂的!”
王若弗看到盛纮翻脸当即就想发火骂人。
但转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了,硬生生把这股气压了下去。
盛老太太则高坐上首,双眼无神,沉默不语的看着面前这对悲喜并不相通的夫妻。
今日,墨兰与太子私会的消息若不是明兰亲口说出,她定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这么多年来,盛老太太一直隐隐看不起林栖阁的人。
她这一辈子都是“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句话的信奉者。
虽然被她那位探花郎夫君狠狠坑了一生。
如今也开始说什么,女子要清醒,不能被男子的花言巧语蒙蔽之类的话。
但在内心深处她是厌恶为了荣华富贵就攀附高门,丝毫没有真情实意的女子的。
她看不起林噙霜这样的女子,打心眼里厌恶林噙霜。
一是林噙霜违背了她的本意,勾搭她的庶子甘为妾室。
二是看到林噙霜的做派,她就忍不住想起那个曾经害死她亲儿子的贱人。
她们都是一样的娇柔做作,一样的心口不一,一样的表面柔弱,内心狠毒。
对于林噙霜养出的几乎跟她如出一辙的墨兰,她更是看不上眼。
哪怕林噙霜在盛家再风光,盛老太太也一直坚信。
林氏母女将来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如曾经那个贱人一样!
可现在墨兰眨眼间就攀上了天家。
这个消息让盛老太太几乎跟王若弗一样如鲠在喉。
哪怕这对盛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她情愿不要这种好事!
在讨厌的人手底下苟延残喘,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与此同时,盛老太太脑海中又情不自禁冒出了当初孔嬷嬷临走之前提醒她的话:
“我看你家这位四姑娘实在是个人物。
举凡爱冒尖出头的女子,性格难免偏执强势。
女子一旦强势不懂示弱,时间短了还好。
时间一长,这天下没有哪个好儿郎受得了。
偏你家这位盛四姑娘,活像那高悬天上的月亮映射在水中。
既高高在上,让人一眼心生仰慕,做派又脆弱惹人怜。
小小年纪,还有一副好心计,好手腕。
进能顺势而为,退可因势利导,这样的人若一辈子困游浅滩倒也罢了。
只要给她些机会,说不得就要一遇风云便化龙。
我这么多年就是在宫中也没遇到过几个如此厉害的人。
你啊,可别跟她闹得太僵才好。”
当时,盛老太太听到老姐妹这一番话,心中满是不屑。
在她看来墨兰不过城府深,又爱攀附,她的所作所为,打量着谁看不出来。
只是她遇到的都是体面人,不好跟她撕破脸罢了。
如今再想,她老姐妹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精准。
可是盛老太太还是想不通,若说太子青春年少,为色所迷倒也罢了。
为何连官家也能看上墨兰呢?
可惜眼下盛老太太的心情无人关注,盛纮满心兴奋,几乎坐不住。
身体还坐在寿安堂,头却忍不住的往外伸。
若不是盛老太太这个嫡母还高坐在上,他恐怕早就飞奔出去了。
千呼万唤,盛长柏终于脚步匆匆到了寿安堂。
父亲眼眶的狂喜以及母亲和祖母神色中的不可置信,让盛长柏瞬间明白了一切。
盛纮见到长子的身影,一把迎了上去,抓住长柏的双臂,神情近乎癫狂道:
“长柏,你今日见到太子和你四妹妹在一块是不是?”
长柏闻言,面色僵硬的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盛纮眼神中的狂喜与期待,险些凸出眼眶:
“太子殿下真的亲口所说,你四妹妹是未来的太子妃?”
长柏再次艰难点头,盛纮却大笑出声: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墨儿!”
说着,他又将目光落到去请长柏的小厮身上:
“墨儿呢?她怎么还未到?”
墨兰今夜一回来便梳洗卸妆,换了身穿着舒适的常服。
因此延误了时辰,自然不如长柏脚步来的快。
不过因为她住的近,与长柏也就前后脚的功夫到。
今夜寿安堂那么大的动静,林小娘也得到了消息,与墨兰一起到了寿安堂。
刚到门外就听到盛纮询问墨兰的消息,林小娘闻言立刻高声道:
“纮郎,这是怎么了?为何急催着墨儿深夜来此?”
林小娘装傻到底,她毕竟是墨兰生母。
总不能让外人以为她怂恿女儿不要脸面私会外男,哪怕那人是太子。
听到她的声音,盛纮放下长柏,脚步飞快冲上前。
看到墨兰的身影后,再次极其迫切的向墨兰确认太子的消息。
墨兰看着满脸兴奋,丝毫没有一丝不快的盛纮,心中却道:
原来这个世界也没那么忌讳,闺阁女儿与外男私通。
原剧中,原主那么被盛家其他人鄙夷。
最重要的不是她的行为有错,而是她攀的不够高!
原主攀附的只是永昌伯爵府的公子。
但凡她再努力一些,不需要攀上什么太子官家。
她只要攀上个王爷世子的,说不定家人对她就是另一副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