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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亲王断腿的消息传进宫中后,太后呼天抢地,悲痛欲绝,一口气上不来竟昏死了过去。

到底是长辈,就算心中再如何厌恶,阿箬还是要作出一副惊慌不已的样子,到慈宁宫探望,以表孝心。

不过只是探病也就罢了,总归是做给外人看的。

至于亲侍汤药这种事,那也是门也没有的。

如今的阿箬可没什么耐心再跟太后演婆慈媳孝的戏码。

慈宁宫殿内弥漫着一股清淡的中药味,太后面色苍白,神色愁苦的躺在床榻上。

双眼中隐有泪光闪过,保养良好的面庞上,依稀可见泪痕。

阿箬踩着花盆底鞋,在松香的搀扶下,踏着缓慢的步伐走进殿内。

太后听到声音扭头看过来,正好看到阿箬向她走来的身影。

本就悲痛欲绝的太后,在看到阿箬那张美若天仙的容颜上,不见丝毫苦楚时。

顿时气上心头,她狠狠的瞪了阿箬一眼,咬牙切齿,厉声呵斥道:

“皇后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媳,哀家如今伤心抱病,你眉眼间竟不见丝毫担忧。

怎么?你这不忠不孝的东西,是巴不得哀家立刻死了吗?”

太后这话委实太过,大清以孝治国。

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的皇后竟被太后责骂“不忠不孝”。

此话若是传出去,阿箬这个后位也算坐到头了。

因此,太后话一出口,就吓得殿中的宫人倒头就拜。

众人恨不得马上聋掉,也不愿听这些可能要命的话。

而被太后直接责骂的对象阿箬,却没像太后想象中的那样,大惊失色,魂飞魄散。

她只是看着太后冷冷一笑,身旁的松香见此飞快的搬了把椅子放在她身后,阿箬随即优雅落座。

对于太后的发难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甚至连行礼问安都直接免了。

太后见阿箬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直气的胸口血气翻涌:

“放肆!皇后,你的规矩呢?你的体统呢?

哀家是你的长辈,你如此失礼,怎还配做一国之母!”

看着情绪异常激动的太后,阿箬这下是真笑了:

“原来失礼就不配做一国之母了呀,那太后您老人家不知羞耻,和小叔子乱伦偷情。

还珠胎暗结,赖在先帝头上,企图混淆皇室血脉,怎还有脸做太后呢?”

本还一脸愤怒的太后,听到阿箬的话后,瞬间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但随即便是心神惧裂,面色惊恐,她睚眦欲裂,神情扭曲,强压心头的恐惧道:

“大胆!你竟敢污蔑哀家!谁给你的胆子!你找死…”

阿箬懒得再听太后说废话,因此不等太后骂完,便从袖中拿出一串手串。

太后看到阿箬手中鲜红的珊瑚手串,顿时哑口无言,只是眼神中的惊惧呼之欲出。

看着突然收声的太后,阿箬一副感叹之色道:

“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

多么凄美的感情啊,可惜却是兄长的妾室与小叔子偷情,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你…你…”

太后似是被气狠了,又或是被吓到了,她伸出手指,直直的指着阿箬,半晌说不出话。

只是额头冷汗直冒,脖颈处青筋爆出,如果可以,太后恨不得立刻将阿箬拿下,然后乱棍打死。

可惜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看着阿箬直喘粗气。

看着快要呼吸不上来的太后,阿箬笑容轻浅。

她端坐在椅子上,姿态闲适的看着反应激烈的太后,眼神中透出冷漠之色:

“不过是一串手串而已,太后大可不必如此激动。

否则他日若看到自己亲笔所写的合婚庚帖,您又该怎么办呢?”

被阿箬冰冷的视线打量着,再听着她一句句吐出那些要命的话语,太后心中既慌且乱。

为什么?为什么过去这么久的事,会被皇后翻出来?

看着满脸慌张惊恐的太后,阿箬面上笑意不变:

“太后您老人家刚刚说儿臣不孝,儿臣着实觉得冤枉。

儿臣若真的不孝,这些事当年就该呈在先帝的御案前。

今日这些话,儿臣也不会与太后说,而是说给皇上听了。

只是不知,若皇上知道他与果亲王并非亲兄弟,会如何对果亲王呢?”

太后的脸色霎那间更加苍白了起来。

她今日突然得知亲生儿子失足落马,本就心神大乱,头晕目眩。

如今又被阿箬这么一番连刺激带恐吓,气血翻涌之下,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一直跪在旁边,被阿箬的话吓的瑟瑟发抖的福伽,见此情形当即惊叫道:

“太后娘娘,你没事吧?皇后娘娘,奴婢求求您了,您不要再说了,太后的身体再也经不得刺激了啊。”

阿箬冷笑,这才哪到哪:

“太后既然身体不好,那就安分点。

您说您这么多把柄在身,还非要与本宫斗。

现在连累了至亲至爱之人,不也是活该吗?”

此言一出,本还在被福伽顺气的太后,顿时抬头看向阿箬,她双眼赤红,眼中有血色浮现道:

“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弘曕!”

阿箬点头微笑,当即承认道:

“不错,是本宫!一个野种而已,本宫只要了他一条腿,没伤他性命,已经十分大度了。”

太后闻言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与怨恨。

她立即挣扎着起身,想要上前撕打阿箬。

福伽连忙阻拦,生怕太后再激怒阿箬,惹的她做下更不可控之事。

阿箬冷眼旁观太后挣扎了许久,也没能离开那张床,继续道:

“可怜儿臣一片好心,太后娘娘既然不愿领情,那儿臣也只能将此事告知皇上,求皇上做主了。”

闻言太后的愤怒与恨意瞬间一滞,恐惧与惊恐再次涌上心头。

“不可!”她连忙声音沙哑道。

阿箬轻笑:“不可?为什么不可?哪里不可?凭什么不可?”

太后浑身颤抖,她紧握双拳,拼命压制心中的愤怒与惊恐: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眼瞧着神情渐渐溃败的太后,阿箬继续笑道:

“儿臣能做什么呢?不过是替太后您老人家瞒下了这样大的事,希望您老人家能领儿臣的情而已。”

太后闻言逐渐松开了紧握的双手,她闭上眼睛,强压心中愤怒与惊恐道:

“哀家领情。”

阿箬见此笑得意味深长,又道:

“那太后是不是要谢谢儿臣呢?谢谢儿臣替您做了那么多。

也谢谢儿臣,打断了果亲王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