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周俊带着人已经到了。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上去，而是来到路中间，看着地上的碎玻璃，以及不远处已经被标记出来躺在地上的数枚弹壳。
既然没有打算躲，张旸也让黑脸儿没有收拾落在地上的弹壳。
要是动了，反而显得心虚。
“七枪。”
看完弹壳数量后，周俊差点气笑了。
国内禁枪本来就严格，张旸有了那本证件后，居然给手下的人都搞来了武器，还在人口密集区域公然开枪。
这多少让他觉得有点被挑衅的意思。
上楼。
十五楼，出了电梯看到站在门口的刑警以及张旸，又扫了一眼被两名分局刑警看着的黑脸儿。
回头看了一眼：“勘察现场吧。”
刑事技术和法医点点头，率先进入现场，路过门口的时候还跟张旸打了个招呼。
“周处。”
“老高。”和高大队握手之后，周俊看了一眼黑脸儿，笑道：“抱歉，麻烦你们了，人放了吧，这是个误会。”
“……可以，不过需要补份手续。”高大队迟疑一下后说道。
“没问题，我之后给你补一份物品交接手续，你把枪还给他，我签字。”
“那行，那就没问题了。”
既然周俊愿意接下事儿，而且手续也出具，高大队自然不会再拒绝。看向手下点点头，一名刑警将手里提着的证物袋，交给了黑脸儿。
“黑脸儿，把枪收起来，配合周处的人做个笔录。”
“好的，哥。”
听到张旸的话，黑脸儿将枪拿出来，检查之后，又数了子弹，确认没有问题后，插回腋下的枪套，跟两名市局的刑警到一旁做笔录去了。
“老高，说说这里的情况。”安排好后，周俊又看向高大队。
“好的，周处。”高大队站在门口，指着里面的现场道：“我们接到报警，有人开枪后赶到现场，询问楼下保安后，保安说有两人前后脚出了大门，然后就开枪了。”
“另外一人不久后又回到了楼上。”
“我们查看监控，确认李双全（黑脸儿）上楼去了在十五楼停下，随后我带人赶到十五楼的时候，李双全没有反抗，将枪交出来投降了。”
“同时说他的朋友被杀了。”
“我们打开1509的房门，就看到死者陈到这么掉在绳子上，现场有翻找的痕迹，挣扎打斗痕迹不多。”
“没有第一时间将尸体放下来，是想等死者脚下这一片勘察完毕之后，再去移动尸体。”
“本来想跟李双全先做个笔录，但他坚持不说，只说等人到了才会开口。”
周俊点点头，见里面带来的刑事技术警员打手势说可以进去了，这才穿上鞋套迈步进了门口，不过依然没有太过靠近。
张旸也跟着进去了。
站在门口看了一圈，再矮身看向猴子下巴处的绳索，起身后眼中目光闪烁。
“小旸，有想法么？”
“自杀！”
“什么？”周俊惊诧的看过来。
“现场很矛盾。猴子，哦，也就是死者陈到脖子上只有一条勒痕，而且一直贯穿到后脖颈处，看起来像是自杀。”
“但是现场又弄成这个样子，且还有一些挣扎搏斗的痕迹，很矛盾，感觉不像是一拨人做的。”
“……”
听完张旸的话，周俊看向几米外被挂在那里的陈到，尝试着俯身抬头看了看，即使房间里灯都打开了，却根本看不清脖子处的痕迹。
注意到周俊的动作和神态，张旸笑了笑，解释道：“我眼神比较好。”
“……那等现场勘察完再说吧。”
一番忙碌，半个多小时后，勘察人员终于清理出一片区域，然后两名刑警上前，配合法医将陈到的尸体从绳子上取了下来。
一取下绳子，法医经过检查后，脸色一变：“咦，还真是和自杀一模一样啊。”
听到这话的周俊等人再次看了张旸一眼，而张旸则面不改色。
被增强的视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自杀，又到处翻找，还有很少的搏斗挣扎痕迹没有清理……啧。”周俊打量着房屋，也是觉得头疼。
就在他头疼的时候，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接通。
“周处，我们查看了监控，从报案时间开始倒退，除了发现黑脸儿上楼之外，另外还看到了一拨总共两个黑衣黑裤蒙面人在之前上过楼。”
“不过这两人先上楼后，过了十三分钟左右又乘坐电梯下楼了，又过了不到两分钟，其中一人再次出现在监控中，上了十五楼。”
“几分钟之后，黑脸儿就到了。”
“在他到达十五楼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再次上楼的那个人出现在电梯内，按下一楼按钮。黑脸儿应该是听到动静，跑到电梯口阻拦，没有拦住，然后消失在监控。”
“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紧随乘坐电梯下楼的黑衣人出现在大堂监控中，追出公寓大门。”
“之后便是枪声传来，以及黑脸儿边开枪边跑动的画面，消失在门口的监控画面内。”
“过了不久，黑脸儿再次出现，没有离开，又上楼去了。”
耐心听完手下的汇报后，周俊问道：“你能确定前后两次上楼的黑衣人，是同一拨里面的？”
“确定。”
“知道了，把监控拷贝下来。”
“是！”
挂断电话后，周俊看向张旸，道：“监控显示，前后来到十五楼的黑衣蒙面人是一伙，估计两人先接到的命令是杀人，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又接到命令，重新上楼了。”
“重新上楼的人应该是在找东西，之后你的人到了，留守在楼下的人发现不对劲，联系了同伴。”
“意思是，杀人，和造成现场这种情形的是同一伙人？”
“没错。”周俊点头，随后指了指被翻找的不成样子的屋子又道：“估计那个上来的人是在找什么东西。”
“周处，笔录做完了。”
小李走进来，将黑脸儿做的笔录递过去。
看完之后，周俊又将本子递给张旸。
等张旸看完之后，才道：“看来陈到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拿到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让他很不安，所以才联系了黑脸儿。”
“只是没想到杀手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张旸点点头，随即又一指摔碎的玻璃杯，以及明显的脚踢形成的印子，道：“那如何解释凶手伪造自杀情形，却又没有清理现场就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