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璋立刻起身,拱手应道。“娘娘安好。”
贵妃只瞧着他写的诗,便笑着说道。“璋三弟弟这诗文恢弘大气,一看便可知这是心有青云志。
我倒听闻璋三弟弟前些年已考中了秀才,不知这些年书读的如何了?”
还不等进忠说话,贾赦便站了起来。眼瞧着贾赦要出头,进忠便将头低下,只笑着不再说话。
见几人的动作,若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也隐隐察觉到怕是这二房的大型社死现场要来了。
“回禀贵妃娘娘,璋儿参加了今年的春闱。”
一听这话,老太太心里咯噔一声,这事儿她真不知,哦,不对,她知道,但是叫她忽略了。
她原想着大房没来报,想是没考中。正巧如今正面临着贵妃省亲,她便也就此撂开了手,也没着人去问过。
她虽然没注重关注这璋哥儿的书读的如何,可他了解自己的大儿子。
如今只瞧着贾赦能在这场合上大张旗鼓的将此事儿说出来,想必这璋哥儿应该是考的不错吧。
而旁边的贾政瞧见自家大哥那得瑟的模样,便知璋三哥儿定是考中了,他便转头狠狠的剜了眼宝玉,只叫宝玉瑟缩了一下,立刻低下头。
果然,那贾赦继续说道。“托娘娘和老太太的福,璋哥儿考的不错,虽未中解元,但也考了第三名。如今已是正经的举人,只等三年之后参加会试呢。
璋哥儿可说了,三年之后参加会试便要一鼓作气殿前对策。也要争一争那探花郎的位置。”
老太太大吃一惊,竟和王夫人面面相觑,她们完全想不到,这大房的璋哥儿竟悄无声息的就把举人考下来了。尤其是王夫人一听说考举人便想起她可怜的珠儿,当初珠儿就是因参加了一场乡试,便耗尽了心神吐血而亡,如今贾璋竟好好的站在这儿。
凭什么?
他如此想着,眼神便带上了冰冷。
可在此时,贾璋突然回头朝她们看过来,正与王夫人这恶意满满的眼神对上了。
瞧着进忠突然冷下来的神色,王夫人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叫进忠看到。
而元春瞧见老太太和自家母亲的神色,心里便咯噔一声,她竟没成想,老太太竟糊涂至此,如此忽视大房有此等大才的哥儿。
可眼下除了替老太太和母亲遮掩过去,还能如何?她便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心中的火,强笑道。“璋哥儿大才,此事老太太与我提过。只是前些日子,我还未来得及叫人出宫去看放榜,没成想已经考中了,真不愧是我贾家子弟。”
元春与贾璋寒暄了两句,便吩咐他坐下,这才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的不满,看向戏台。
看完了戏,也到时辰该回宫了。元春依依不舍,又与老太太与王夫人哭了一场,而其他人皆双目含泪。
贵妃省亲虽结束了,可这热闹却不是一日就能马立刻结束的,好歹也准备了这么久,哪能就热闹这一日就算了。
因此便由老太太带着,又给府里的姑娘们告了假,也不必师父来教,只叫她们玩儿上几日。
老太太果然将贾璋叫到了正房,看似关心话里话外却带着埋怨,只说他们隐藏不报,倒叫她老婆子在贵妃娘娘面前。出了丑露了怯。
便又提醒贾璋,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好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说什么要以家族利益为先?
进忠不耐烦听这些,便哼笑了一声,与老太太说道。“好叫老太太知道,春闱之时我参加科考,并未瞒着府里,次次出门包括科举,虽是全家来送,也都是大张旗鼓的。从大门出去,老太太不知,孙儿就不知是何缘故了。”
眼瞧着,璋哥儿如今有了功名,她便再也压服不住了。老太太便心里发苦。
瞧见她的神色,贾璋只笑着扶着老太太坐到软椅上。“老太太,俗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孙儿虽参加了科举,可到底不过是个乡试,考个举人罢了。若真到了会试,殿前对策那日,难不成还能瞒着老太太?
孙儿,恨不得叫老太太知道,好讨老太太的赏呢?
如今这不过是个举人,实在不值一提,便是我自己,也没有那个脸面巴巴儿的来老太太面前炫耀一番呀。”
听了璋哥儿的话,老太太暗暗叹了口气,瞧瞧这璋哥儿的志气。
悄无声息的考了举人不说,还想着三年之后要殿前对策。
再想想宝玉,两人不过差着两三岁的年纪。那宝玉还跟个孩子一样,想着璋哥儿在宝玉这个年纪时都已考中了秀才,老太太就叹了口气。
送走了贾璋,老太太果然问起宝玉。
便有小丫头来回,只说宝玉一大清早上便出了门儿了,也不知去了何处,只是身边有人跟着,也不必太过忧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今再瞧宝玉。老太太竟觉得,他已经没有以往那般钟灵毓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