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叫人死了,那后面不就没得玩了吗?因此进忠便立刻撂下手中的事儿,来不及跟贾琏说明白,抬腿便往外走。
贾琏一愣,连忙跟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问着。“三弟弟走的这样急,可是有什么事儿,若是哥哥能办的,只管吩咐就是。”
贾璋点了点头,说道。“二哥哥既这样说,那我还真有事儿。
今儿宝玉既然急急忙忙的出去见秦钟,想必秦钟是不成了,若是不把人救过来,这棋可就废了。
这样好的一枚棋,如此废了岂不可惜?既如此,我少不得要救他一命,这人救回来,总不能撂下不管。
秦老爷没了,秦可卿也死了,如今秦家没人,那秦钟不过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如何自己生活?
他姐姐既是蓉儿的亡妻,那这人还要二哥哥做主,将他送到宁国府去养着。”
贾琏一怔,便有些迟疑。“送到宁国府?那地方可是个虎狼窝,这样小的孩子送过去,那他的后半生岂不是?”
进忠突然站住脚步,回头看向贾琏,嗤笑一声说道。“二哥哥,你这人啊,除了有点好色之外,其他的也没什么毛病,人还怪好的。
你以为那秦钟是个什么好东西?他跟着贾宝玉进了贾家族学,在宝玉看不见的地方,跟那怜香玉爱可没少厮混。
如果他真是个好的,难不成我就要做那逼良为娼的事儿?还不是他自己愿意?
就如同他和宝玉的事儿。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做的,若是日后宝玉自己愿意跟他厮混,堕了人品和名声,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陷阱摆在那儿,跳不跳是他的事儿,我可不会伸那把手去推他,倒惹他自己一身腥。”
瞧着进忠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贾琏一咬牙跟了上去,二人骑马赶到秦家大门口,宝玉正抹着眼泪儿往外走。
贾宝玉一见他们二人,心里边咯噔一声,脸色瞬间惨白,进忠瞧了瞧他,皱着眉。“你怎么在这儿?可是秦钟出了什么事?”
一听这话,宝玉连忙抹着眼泪哭道。“璋三哥,秦钟怕是不成了。”
贾琏立刻说道。“秦钟也不成了?这蓉儿媳妇刚没了几日,秦老爷便暴毙了,如今秦钟也不成了,那这秦家不就成了绝户?”
一说这话,宝玉果然又哭了起来,进忠皱了皱眉翻身下马,一甩袖子便往里走。“哭什么,带我进去瞧瞧。”
宝玉一听连忙点头。便快走了几步给进忠带路,贾琏一见,便连忙也跟着下了马,走进了秦家。
到了屋里,那秦钟果然躺在床上,如今他张着手,张着嘴,半阖着眼睛,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府里的小丫头和小厮们都跪在床边呜呜咽咽的哭。
宝玉一见,连忙扑了过去,他伏在秦钟身上,一边叫着鲸卿,一边大声的哭了起来。
进忠一见,便大步走了过去,他抓着宝玉的肩膀将他掀开,转身坐在床边。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打开后,拿出里面的药丸塞进了秦钟的嘴里。
那丸药然入口即化,药液顺着喉咙流入秦钟的腹中,没一会儿,眼瞧着那秦钟呼吸就强了几分。
宝玉见了目瞪口呆,他立刻就扑向那丸药,进忠一见,眼疾手快的将那匣子又收回到怀里。
宝玉咬着嘴唇讪笑着说道。“好三哥,你给我瞧瞧吧,这是什么药,竟如此神奇,想来不是寻常物,不如也给我一丸儿尝尝?”
进忠瞪了他一眼,瞧他瑟缩了一下身子,才冷冷说道。“你说对了,这还真不是寻常物,这是宫中秘药,虽不能起死回生,但只要有一口气在将人救回来不是难事。
可若人身子康健,吃了这药怕是要受不得这药劲儿,爆体而亡呢。”
贾琏听了进忠说的话,瞅着那药便双目放光,可刚才他也瞧见了,那匣子里这药不过只有五六丸儿,想来颗颗能抵万金。
况且璋三弟说这是宫中秘药,再想想那夏太监便无论如何也不敢开口。而宝玉瞧着那药,依旧心有不甘,还是想尝尝。
进忠不理二人作何反应,只盯着秦钟,眼瞧着他恢复了神智,一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宝玉。
进忠这才说道。“应是没事儿了,再养几实身子便能大好了。可是宝玉,这秦钟身子养好就在眼前,你可想过他的日后?”
日后?宝玉眨眨眼睛,什么日后?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些事儿。
见他懵懂,进忠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笑意。随后他又叹了口气说道。“宝玉,你做事总是这样顾头不顾腚,什么时候才能周全一些?
如今这秦家就只剩下一个秦小爷,若你不管他这偌大的家产他可守得住?若要管他可要怎么管?你心里有没有成算?
你同他好歹是做了朋友好过一场,难不成就此要撂开手?这一次不过是一场小小风寒,他就病的差点儿归了西,下一次呢?
若这次不是我与琏二哥悄悄赶到。怕是连后续的丧仪都没人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