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语气太过淡定,云洛曦差点就要相信他身上的伤无碍。
不顾男人的阻拦,云洛曦把他的上半身检查了一遍,眼眶微红,气得在他下巴上咬上一口。
这男人也太疯了,肩膀、手臂都有伤却不管不顾,把她从楼下抱了上来,还任由她胡闹。
解开他手上的桎梏,让人拿药和纱布上来,给他重新包扎,“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说?”
“……嗯。”谢京澜没有否认,在他看来,为了达到目的故意露出破绽弄出的一点小伤,没必要提起,也没必要让她担心,“有你在,真的一点都不痛。”
“我又不是什么麻醉药。”云洛曦故意用了点力,男人面上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男人另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腰,轻嗅一口,回道:“你比麻醉药有用。”
云洛曦感觉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酥酥麻麻的痒意蔓延全身,连心脏都不自觉加快。
她轻哼了声,“你这是失血过多引发的错觉。我救你可不是让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的。”
在这个时代生存本就处处充满危机,而他,站在高位,不知道引起多少人的觊觎,面临多少明争暗斗。
身上那么多伤痕就足以证明,就算是坐拥千军万马的大帅,也不可避免会遭遇到敌人的明枪暗箭。
受了伤还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就算他只是自己的一个任务目标,但这么久的相处,她怎么会没有私心?
她不想他受伤,更不想他英年早逝。
云洛曦给他重新包扎好,春葱玉指捏住男人下巴,“我命令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自己受伤,听到了吗?”
“遵命,我未来的老婆大人。”
帅气的年轻军阀墨眸如同无底的深渊,深深地凝视着她,让她错不开目光,只能束手就擒。
然后厚脸皮的男人以此索要奖励,云洛曦刚要拒绝就发出一声短暂惊呼,剩下的话尽数被淹没。
双手恢复自由的男人,怎么会让人轻易逃脱?
一只手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在做不用怎么用力的事,痒意逐渐往上,云洛曦伸手抓住他的大掌。
“别动,我伤口疼。”
云洛曦闻言,便不再阻止。
谢京澜眸底快速划过一丝笑意。
房间里两人情意绵绵,气氛旖旎。
吴川面对一桌珍馐佳肴却有些食不下咽。
对面之人刚开始有些沉默,吴川以为她在想自己的哥哥,忍不住出声安慰,见人终于开始说话,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点了很多招牌菜,就在他以为可以快点吃完饭找大帅复命的时候,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
“栗小姐……”
“吴副官,大帅这会是要去哪里啊?吴副官不用跟着也行吗?”栗静雅桌下的手指攥在一起,还是问出了这个最想知道的问题。
吴川怎么会随意透露大帅的行踪?要是其他人敢到他这里打探大帅的消息,吴川早就不客气了。
“大帅自有安排,栗小姐不用担心。”
栗静雅笑容微僵,迅速辩解道,“我也只是见大帅面色疲惫,顺口一问罢了。”
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状似无意开口,“之前坊间有传言大帅好事将近,也不知是真是假,要是真的,我就要提前备好礼物了。”她面上一派纯真表情,甚至还隐隐有些激动,“这个吴副官总可以透露一下吧?”
这种私事吴川就更不敢胡乱开口了,模棱两可说了两句,只是栗静雅却是听出来了。
没否认坊间传言,那就代表是真的,至于她心中所猜测的事,别人不说,她就自己去一探究竟。
望着吴副官背影远去,栗静雅招了招手,一辆黄包车停在面前。
“跟上前面。”
“是。”
没过两日,晋州城里流传出一则流言。
“你说的都是真的?”
“八成是,之前不就听说谢家大少爷早就定亲了吗?既是如此,为何之前又办一场订婚宴?”
“那也不能说明那……云老板就是那谢知洲的前未婚妻吧?不是说和谢大帅是在订婚宴上认识的吗?”
“那是你不清楚,之前定亲的那户人家就是南城云家,都姓云,哪有那么巧?而且……”
“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啊?”
说话之人附上了另一个人的耳畔,脸上八卦神情藏也藏不住。
同在一个贵妇圈里,消息自然传到了沈乔伊的耳朵里,有人还当面向她求证,气得沈乔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程念娇在订婚宴之后就去中学当了外语老师,暂时还没听到这个消息。可是在报社里工作的谢知洲却是听到了,察觉有人在背后议论,谢知洲憋了一肚子气找到云洛曦。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云洛曦刚走出海安公馆就看到了一个黑着脸的渣男,心情瞬间晴转多云,听到冷不丁质问的话,更是觉得晦气。
云洛曦懒洋洋抬起眼皮,用像看垃圾的眼神嫌弃地扫他一眼,声音懒懒散散,“你是谁?为什么要在我门口乱叫?”
“你!”
谢知洲眉头紧紧皱起,似是没想到眼前女人说话竟然这么阴阳怪气,长得好看又怎么样,一点都比不上娇娇知书达理温柔体贴。
连谢知洲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比较的时候下意识会先肯定云洛曦的外貌,然后在别的方面称赞程念娇。
云洛曦暂时没听到传言,自然不知道谢知洲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她面前发疯。
见他被气得说不出话,云洛曦心情好了些,就想要离开,哪知谢知洲却像跟她作对一样。
“既然谢云两家已经没了瓜葛,你为什么不能离开晋州?而且,你不要忘了你以前的身份,现在还和我二叔有了牵扯,传言闹得沸沸扬扬,你难道不会觉得羞愧难堪?”
什么鬼?
云洛曦在心里啧了声,这人脑回路怎么能做到这么清奇?
谢知洲之前是想去找二叔说清楚,毕竟云洛曦是自己的前未婚妻,这件事虽然没有大肆宣扬出去,可还是有不少人知道其中内情,可是他二叔一直不肯见他。
如今已经有流言传到了他的耳中,他和娇娇,还有二叔,甚至整个谢家都沦为了别人议论的对象,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之人。
要是她乖乖离开晋州,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又或者她低调行事,不要抛头露面,别和二叔扯上关系,一切都不会发生。
“什么传言?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