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飞瀑庄,正好晚饭时间。
进门时,唐若柒接到了舅舅韩瑞凡的一通电话。
“等我回来后,再去给他上柱香。”
韩瑞凡这半年去了华城警校当临时教官,他与老爷子向来不和,每次见面说没两句又不欢而散。
忽然听到去世的消息后,他在办公室沉默许久,最后泡了一壶茶,放在窗前。
日光下,三杯茶,从热到凉。
……
餐厅里,饭味香溢。
傅淑怡从二楼缓步走下来,她今日以亲家的身份,也去了追悼会,不过低调行事,先行一步驾车离开。
“洗手可以开饭了,小七,这孩子是.....”
她温笑着看小五。
小五前脚刚踏入,坐在多多旁边的巴斯卷卷便朝他吠了起来。
“姐姐.....怕....”他被子织的藏獒吓过,自此见了所有的狗都感到后怕。
“是我弟弟。”唐若柒牵着小五,进了餐厅。
多多在一角,手里拿着傅司寒买的玩具,他摁住卷卷的头:“别叫别叫。”
随后给了训犬师阿辉一个眼神,让他将狗带出去。
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小孩,眨着稚气的眼睛打量着对方。
“那我应该叫他什么?”多多问。
几人一愣,对哦,应该叫什么。
傅淑怡笑着牵上两个小朋友的手:“既然是你婶婶的弟弟,你就叫舅舅吧。”
多多:“....不要,他看着比我小,就喊我大哥吧。”
傅司寒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了旁边的佣人,瞥了他一眼,曲指敲上多多的额头。
“这位大哥,手上黑点是什么,进餐厅不洗手?”
几人笑,佣人忙将多多带出去盥洗室。
餐后,在蝉吟声里,两人在月光下并肩走着。
“爷爷很疼小五,唐苑这几日满院子白灯笼,怕他见了要伤心。”
唐若柒同他解释,为何把小五带过来庄园。
“我知道。”
树下的石桌子上掉了几片海棠,他捡起来在手上拨弄着,自言语道:“制成干花也不错。”
在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屁孩,一人一把刀剑,玩得满头大汗。
“好了,不玩了,带你们去洗澡。”
“姐姐,你帮我洗。”
多多挥着手里的剑,小手儿扯着唐若柒衣摆:“婶婶,那我也要你帮我洗。”
院子里静了。
倏地,多多整个人被拎起来,放到几步的树下。
傅司寒半蹲下去,与他平视,用外语问他:“再说一次?”
多多被他眼神震到,捂住嘴巴:“我什么都没说。”
小五是她弟弟,他不好说什么,揉揉她的脑后:“我叫人照顾他。”
“我要姐姐....”初来陌生的地儿,小孩子自是想要跟着熟悉的亲人。
唐若柒正想说什么,他的电话响了。
“你先带他们上去。”
视线里,她看着他走到最远的泳池边去接听,挂在树上的小灯映着他的脸。
转眸间,他的眼似是有火闪过,是怒火....
唐若柒被四只小手拉着上楼。
“姐姐,走快点。”
.....
两个小家伙洗漱完已是深夜十一点,傅司寒还没有回房。
长廊里,静悄悄的,唐若柒刚想下楼梯,撞见了一名佣人:“少夫人,晚上好。”
“看见少爷了吗?”她问。
“在顶楼会客厅,所有的人都在。”
“所有人?”
佣人点头:“刚刚少夫人在房内不知道,五辆保镖车都开进来了。”
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她奇怪。
顶楼那间开放式会客厅,唐若柒进去过一次。
从楼梯上去,可从天台区域直达过厅,滑动门前挂着串长短不一的日式风铃。
风一吹,叮铃铃的响。
唐若柒走到屏风墙后,余光看到了傅司寒,他正站在全息投影桌前拖拽着。
从她那个角度,只能窥见半边影像。
看着像是在赛车场,数辆汽车正在肆意狂奔,忽然传来一声炸响,多车连环翻滚。
下一瞬,火焰伴着浓烟喷涌而出。
她攥紧了揣在衣袋里的手,傅司寒身后的人一个个屏息凝神。
扑通一声,保镖程良骤然跪下来:“不是我,老大我十七岁就跟着你,谁背叛你也不可能是我。”
另一人抬脚就踹了过去:“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是你难道是我们?”
程良起身,欲要揍过去。
“够了!”傅司寒喝斥一声,双手抄在裤袋,目光在二十几名兄弟脸上巡了一圈。
地下,他的影子慢慢地,朝自己这边走来。
唐若柒转身,悄无声息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