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该不会怀疑我和他在顶楼幽会吧?”她偏头涩笑。
傅司寒站在露台外,回头,见她倚在屏风旁,眼睛都红了。
手上的烟被他掐灭:“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他慢慢走近,欲去抱她。
唐若柒避开了。
“傅先生刚拽我的那下手劲,就是这个意思。”
她撇开脸,望着墙上的书画,心被锤得闷疼。
他竟然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受不了...…
傅司寒吁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我说了,不是这个意思。”
唐若柒移回视线,眼底还是红的,活了二十二年,所有的委屈都来于这个男人。
“不是在临市出差吗,怎么突然回来?”她凉凉开口。
恋人间,只要一点星火,负面情绪就被点燃。
可以好好沟通的吧,偏不。
“原定是明天才回...”他的语气软了几分。
这两日携团队到海城签订合作框架协议,生意往来,他也是很忙。
因为想她,思忖再三又将工作压缩,整夜只睡了两小时,便风尘仆仆赶回来。
午饭未吃,过来一趟水云间,上顶楼抽根烟的工夫,竟撞见了在墙角的两人。
他脸色不好,无意伤到了她,他知道。
“七七...”他向前几步,手轻轻搭上她的腰。
兜里的电话响起,唐若柒看他一眼,避开了他的身子,拉开门走出去接听。
“姐姐,你在哪呀?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爷爷说要回去了。”
小五借了唐子墨的电话打给她。
“现在就回来。”
“嗯嗯,你要快点哦,我们已经在车上等你了。”
唐若柒说好。
通话结束后,她立在原地,隔着门帘看他:“他们在等我,走了。”
没有再多说一句,她语气生硬,握着电话下了楼。
南宫楚因为脸上有伤,没有再回到包厢,与父亲交待了临时有急事,便直接驾车离开了水云间。
*****
是夜,除夕。
唐若柒坐在秋千椅上,抬头,凉亭彩灯数盏,回眸,闪烁的光影一道道掠过她的脸庞。
是孩子们手里的卡通灯笼。
小堂弟表妹们在跑着闹着,不时地唤几声:“姐姐...二表姐,二堂姐.....过来一起玩呀。”
她笑了笑:“你们玩,姐姐看着。”
院子里搭了油纸伞天幕,孩子们丢了灯笼,又拾起了风车,奇异各式的风车,在灯影下转啊转…
她想到了寺庙那晚。
后花园的名角儿开始唱起了戏,咿咿呀呀的,在唱的什么?
“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
“虞姬跟霸王说话中间还得隔着条乌江...”
哦,又是那出戏。
爷爷真是百听不腻。
唐若柒从椅子上起身,拂了拂衣裙,这日她穿了旗袍。
逢节须穿华服,不许着休闲衣,这是家里的规定。
看灯看得眼花缭乱,她打算回房。
“二小姐,老爷让我来问,您晚饭吃得少,需要给您送宵夜吗?”
庭院里,负责餐饮的管家特意走来找她。
唐若柒没什么胃口:“不用了。”
等走到台阶处,攥在手里的电话响了。
她止了步,心一跳,是他打来的吧,从水云间离开后,两天没联系了。
她低眸看,是秦夏沫,她的头像在屏幕上笑得像朵盛开的花。
“夏沫....”
“宝,吃过年夜饭了?过来保龄馆呀,我和你哥都在。”
她还没回话,就听见唐子墨在夏沫身边说,不用叫她了,我溜出来前问过了,她说她要在家睡觉。
秦夏沫:“.......“
大过节的,为什么那么想不开要在家睡觉?
“等我,我去。”她突然又不想留在家里了。
睡不着,一直等着那人电话,不是更惆怅?
她才不要主动示好,她绝不要再主动找他!
回到房间,她嫌麻烦没有换衣服,随便抓了件过膝大衣套在旗袍外就出门了。
保龄馆,台球馆都在五季酒店二十层。
她进门时,正好见到唐子墨双眼绑了布条,在那表演遮挡投球。
“唐公子,可以开始了。”一帮少爷朋友在旁笑得很是开心。
只见唐子墨握着球,几步助跑后,甩出一个飞碟球。
“砰”的一声,16米开外的十个球瓶全倒地。
“哇呜!太厉害了,子墨子墨,我要爱上你了。”沙雕少爷们在吹口哨,秦夏沫一个冷刀子过去。
几人顿时噤声了。
秦夏沫正欲说什么,扭头就见到了从门口进来的唐若柒。
“七宝贝来了?过来这儿坐。”她走过去,将唐若柒拉到吧台上。
“明天,子墨说要带我回唐苑吃饭,有点紧张。”
唐若柒问服务生要了一瓶果酒:“我爸他们对你印象不错,不用紧张。”
“那你说,大过年的我是不是该穿红色?”
话落,她上下打量着唐若柒,毛呢浅白色大衣里面,一袭修身新式的旗袍,不过份张扬却别有风情。
“太美了你,回眸一笑可以杀死人了。”秦夏沫说着话,手去推她。
而后又揶揄:“你这是来保龄馆,穿成这样打球,腰一弯,那帮公子命都要给你了。”
唐若柒咬着吸管:“我不玩,就来坐坐。”
她只是不想在家待着。
秦夏沫和她聊了一会后,问她:“真不玩?那我去罗。”
她点头。
休息区的吧台离大门近,对面就是台球馆。
不停有各种球体碰击的声音,在耳边撞过来。
她倚靠着桌沿,果酒喝到三分之二时,忽然定住了,蓝色冷灯下,他和几个人正从前方缓缓走来。
有叶千城,有陆书冉,还有两个男人,她不认识。
他偏头和陆书冉在讲话,咖色长风衣,黑色衬衫,这人无论站在哪里。
她总能一眼就看到他。
“傅少,里面那人....好像是唐小姐。”叶千城靠近他耳语。
闻言,他脚步停了下来,侧眸,望向球馆内。
唐若柒就坐在那,他看向她的那一瞬,两人目光相遇,只一眼,她就移开了视线。
杯子重重地被搁在吧台上,紧接着,她又从高脚凳下来,向球道那边走去。
傅司寒看着她往里走,看着她边走边脱掉了长大衣,露出了尽显身材的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