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昨晚是否在花园酒店?大约是几点钟左右?”
后面两位刑警随即开了录音笔。
唐若柒如实交代:“大概是7点到10点。”
“我们调了监控,月月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南侧花园,和她见面的人是你,你认识她?”
唐若柒摇摇头:“昨晚第一次见面,她衣服脏了,我把我的给她穿。”
韩瑞凡神色凝重的看着她:“她离开后到遇害的那段活动轨迹,全被剪掉了。”
老管家提着白釉茶壶穿梭在厅内,屋内茶气弥漫。
唐若柒的目光落在一角,若有所思:“商业酒会,私密性极高,应该不是外面的人。”
“你离开时乘坐的车子可是黑色幻影?”韩瑞凡轻声询问。
唐若柒道:“没错。”
两名刑警笔尖一顿,不约而同抬起头来看着唐若柒。
韩瑞凡端茶凑到鼻端,眉头紧锁:“你可认识傅司寒?”
“认识,我们是朋友,昨夜还是他送我回来的。”
身后水沸腾的声音,浇淋在曼松茶上。
老爷子品了一口茶水,眉头微微蹙起,茶盏搁在桌上,有轻微的碰撞声。
“有人在男洗手间发现了霍家公子,当时他身上绑着一条绳子,衣服都被扒光了,经法医查实月月身上的伤痕,和这条绳子高度吻合…..”
韩瑞凡望着唐若柒,欲言又止。
老爷子的脸色似藴了一层浓墨,越发难看。
唐若柒转眸,看了他一眼,尔后对韩瑞凡道:“舅舅,我跟你回警局再说。”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指紧了紧,眉眼间掩盖不住三分怒色。
唐若柒起身,行至老管家面前接过茶壶,弯下腰给老爷子续茶。
“爷爷,昨晚的事,我是很重要的证人,为舅舅提供线索,在家里录口供总是不方便的。”
老爷子眼角扫了一眼厅内几个家佣,默了片刻,不咸不淡的开腔:“去吧,得空了我再跟你谈。”
唐若柒跟着韩瑞凡的车回去警局。
车上,韩瑞凡吞了两粒头痛丸,侧眸望了眼坐在边上的外甥女。
继续方才客厅的话:“监控被剪掉了,但有清洁工见到了两个人,把霍东拖进了男洗手间,这两人...是天銮的保镖。”
“舅舅,你想说什么?”
韩瑞凡清了清嗓子:“据法医鉴定,月月被害的时间,和霍东昏迷的时间有冲突,所以排除他是凶手的嫌疑。”
“天銮的保镖是傅司寒的人,而他当晚也在现场..….''
“不是他!”唐若柒断了他的话。
江城市警局。
录供室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啪”一下,桌子抖了三抖。
“韩队,韩队,不要太激动!”
“就是,敢动韩队的外甥女,就是动我们的女…”
韩瑞凡一个眼刀子剜了过去。
刑警连忙纠正,嘿嘿笑:“您的外甥女,就是我们的外甥女,那霍东色胆包天,我们一定帮您好好收拾他。”
说话的是从其它市刚调过来的新人。
“恐怕没那么容易,霍东的姑父,可是咱们上面的。”
在市警局待了几年的审讯民警,边整理文件边说道:“炎盟听过吧,江城和海城两市最有势力的帮派,我见过咱们老大见到炎盟头儿都要九十度鞠躬,那头儿,可是霍父的拜把兄弟。”
霍家黑白两道通吃,就是唐氏,也不一定能与之抗衡,想告个强奸未遂,也难呀!
韩瑞凡没出声,他手持保温杯,隔着玻璃窗,看录供室内的唐若柒。
按小七的口供,那么,最大嫌疑人便不是傅司寒,而是霍东。
但是月月遇害的时间又对不上,难道有第三个人?
“找人去医院守着霍东,等法医的报告出来后,崩管他是天王老子,都把人给我押过来!”
说完他转身去了外面,对着民警小周办公桌敲了几下:“我上午就让你们去天銮,请傅司寒过来一趟,怎么这都中午了,还不见人。”
“韩队…”小周面露难色:“局长说他自会处理,让我别去打扰人。”
韩瑞凡:“………他原话怎么说?”
小周学着局长的腔调,一板一眼:“谁让你们去天銮了?傅董日理万机,万一被媒体拍到对人影响不好,我自会处理!”
韩瑞凡:“……”
***
如意湖高尔夫球场,下午三点。
一身全黑运动装,戴着帽子墨镜的青年富商,手持球杆,白色小球在半空划出完美的弧线。
身后,随即响来一阵清脆的鼓掌声。
“傅少的球技真是越来越好了!”几名商友含笑奉承。
傅司寒脱下白手套扔给后面的叶千城,接过服务员递上的毛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
几人在绿茵草地谈笑风生间,顺带又敲定了几个合同案。
不远处,暮雪走了过来,对傅司寒耳语了几句。
“几位,失陪一下。”
言罢,傅司寒离开了球场。
如意湖一公里外有一处荼室,静僻幽静。
厚度三公分的瘿木干泡台,一边摆着精致的荼具,一边是银色的左轮手枪。
光头男人斜靠着竹椅背,吞云吐雾。
荼室临溪,流水声潺潺。
有人进来通传:“城爷,人到了。”
轻风卷帘,门被推开,穿着黑色高尔夫服的男人,边走边讲电话休闲随意。
光头男人收回了搭在桌子上的腿,拿起桌上的手枪起身。
待男人讲完电话,光头拉了张椅子到他面前:“傅少,请坐。”
傅司寒抬头望了他一眼,光头立即后退了两步:“傅少,霍东那个臭小子,就让我去收拾。”
“他可是你拜把兄弟的儿子。”
傅司寒站在窗前,语气淡淡,一只手拨弄着檐下的日式风铃。
“从今日起,炎盟跟霍家没关系!傅少想要他手还是脚,交给我去办!”
“丁零..…”风铃被扯了下来,扔到了角落里。
光头心里咯噔一下,腿都软了。
傅司寒坐到竹椅上,提起荼壶,给自已倒了杯荼。
他握着荼杯,浅酌了一口,摇了摇头:“茶叶浸泡时间太长,苦又涩。”
光头低着眉眼,锃亮的额前隐现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