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谨慎贴近那红绳套,发觉到不过只是个特别普通的绳套罢了,实在是说不上来哪里特殊。
“好像是抓人参用的吧……蒙古也有人参吗?”张宁山只听说过东北人参,还真不知道这里居然也可以长出人参来。
吴穷一听她讲,这才恍然大悟,对啊,这是套住人参用的。
人参是名贵药材,可遇不可求。许多挖肾的采药人看到人参还小的时候会记住位置明年再来。可是等明年过来再一瞧,就发现人参居然不见了,于是乎人参会跑的这个传闻也就流传开来了,采药人就会在小的人参上套一个红绳来拴住人参。
实际上是人参一旦察觉到了生活环境恶劣,赶紧就会重新钻回土里,所以给人一种人参跑了的错觉。
她跟鹧鸪哨混迹江湖的时候见过这种绳套,对这个手段并不稀奇。
也就是说这里跑了一个人参过来?
张宁山是一万个不相信。她怎么说也是看过很多先进的科学类书籍的,她知道这种事情完全不可能发生。
吴穷也明白人参会跑只不过是个迷信说法,绝对做不得真。然而眼下除非是真有人参跑来,否则还真不知道如何解说才好。
张宁山拿着那绳套回到地上的小洞面前,比划了一下。
绳套的大小正好和小洞的大小差不多能对上。
是人参把这匹马给搞成这样的!
“有意思。”张宁山的探索欲上来了,她一下子就抖擞了精神,备好各种用得到的家伙,然后放了一枪。
彭的一声,几里地都能听到。
张宁山趁机用闻山听雷之术,来观察地底的情况。
凭借此术,张宁山确认底下确确实实有一个大斗,可惜她对历史知识的储备量没那么丰富,只能知道是有大斗,却无法靠自己的听感来判断出是什么朝代什么规格的墓葬。
她又放两枪,底下情况大致被她探了个明白。
“不对啊,这墓道是被封死了的啊,这个破人参怎么穿过来的。”
她拔刀在地上画起了草图,并在墓道口上打了一个叉号。
一般用来封住墓道口的东西材质与土壤和墓砖都不相同,闻山听雷之术的原理是与蝙蝠靠声波定位一样的道理,通过反弹回来的声波的不同,来判断墓室底下坟墓的白膏土是否被破坏。白膏土要是破了,就算是秉持进来前啥样出去后还是啥样的摸金校尉,也没本事复原。
“想来是人参须太细小,我没有听出来吧。”张宁山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两个小洞上,她刚刚也没有感知到这两个洞的存在。
这些都是小事,她可以确定的是有一个破人参寄生在了墓室里,还把她的马给吸成了干尸。
虽然她知道世界上有会吃肉的植物,但人参竟然也会如此吗?真让人捉摸不透。
好奇心已经到了顶的张宁山立刻侧面打洞绕开白膏土和墓道直钻墓室。
如果她所猜不错的话,墓道里恐怕到处都是人参精的须子,落入墓道中实在危险,犯不上这样。
挖好盗洞过后,张宁山想到既然人参精可在里面存活,想来底下是有空气的,不必先行出去让墓室里进进气。
她进入到古墓的耳室内后,果真呼吸无阻,不过体温上升了许多,这是她的血脉在翻涌,她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张宁山甩出一个火折子,火折子立刻照亮了一部分墓道与整个耳室。
墓道内不见危险,耳室里堆着些许财宝,但她不太在意。
现在马没了,她只能靠腿走出无人区。在这个时候背上这么多沉重的东西是个很大很大的累赘。
做什么职业都不能太贪,盗墓贼也是一样。这是陈瞎子告诉她的道理,她觉得很有道理。
况且她此番下斗,目的也不是为了发财,而是去寻找出那个躲避起来的人参精。她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说什么也要出一口气。
可惜陈瞎子送给她的手电筒她找了很多个地方也都没个能充电的地,使得她只能点起火把,效率要比电灯差远了。
这火把是钢管的,握把处缠着布条。据鹧鸪哨说,这钢管可以直接拿来生产步枪,遇到危险可以拿它当武器用,用力一砸足够把骨头打烂的,他们分别之际,鹧鸪哨将这东西送给她。
墓中的用料是整块的石头,并不是用的土砖,为防止子弹无规则乱跳,张宁山收起了自己的枪,转为拿刀缓步走出耳室。
此墓与中原王朝的墓不太相似,或许是蒙古这片地方对汉人的文化一直都没有过深的相融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蒙古的斗难找的原因。盗墓贼想找大墓,靠的全是风水。但蒙古这片地方,他们的人认不认这些风水理论还两说呢。
耳室一般有许多个,会囤放如山一般的财宝。为确保安全,她打算每个都瞧一瞧。
一连持刀查看数个耳室,除了金银珠宝堆成的山之外她什么都没看到,想来人参精的范围不在墓北边而在令几边。
她临走之际,瞧见一个戒指挺好看的,上面点缀的是两块互相嵌合的宝石,一红一白。
这东西在玄学上未免有点红白撞煞的不祥之兆,但她不管这三七二十一的,只觉得有点好看,符合她的审美,于是就拿上了。
吴穷记得他好像在家里见到过这戒指,不过一直放在吴二白的柜子里,看来这是她给吴二白留下的一点念想。
张宁山检查完所有耳室过后,便顺着墓道走近主墓室的墓门。
随着她慢慢靠近了主墓室,她逐渐瞧到了有些许植物的根须攀附在墙上,这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她继续往前,没走两步,她眼角余光忽地瞥见左侧似有一个悬空的小人,那小人也就小臂大小,看样子刚出生不久。
“谁!”张宁山紧忙转身,但只瞧见许多人参须。
就在此时,她手中的火把忽然被夺走,那力气很大,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张宁山再一回身,一个悬在空中的婴儿正捧着火把面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