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考虑了一下繁体字的写法,才回答道:“四维罗,单字一个通。”
邓泽生立刻翻脸,一刀直劈下来:“罗贼受死!”
罗通一个后滚翻避开邓泽生的刀锋,嘴里大叫:“邓泽生,你只问个姓氏,就大动干戈,姓罗的怎么你了?”
邓泽生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天德寨,与姓罗的不共戴天,想不到今天还有罗贼自投罗网,拿命来!”
“休伤了我相公!”柳青青拔出长剑,迎了上去,将邓泽生和他手下的弯刀一一格开,翻了个剑花护在罗通身前。
邓泽生和他的手下不会武功,一时间竟然无法近身,只是在剑锋之外破口大骂不止:“天杀的罗贼,出来受死!”
杨澍抱着头躲在罗通后面,悄声说道:“罗公子,咱也不知道这邓泽生犯得什么牛疯病,先跑吧,不然一会儿山寨的人都出来,咱们三个就跑不掉了。”
罗通看了一下,山上确实有人在往下跑,他立刻翻身上马,招呼柳青青:“青青,我们回韶州府!”
三人上马就往回跑,邓泽生等人追了一阵,撤了回去。这让罗通很郁闷:“不是,他们一个山寨,跟姓罗的较什么劲呢?”
杨澍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但岭南一带,民风彪悍,很多宗族,世代为仇,这不奇怪,没准是哪个姓罗的跟他们结了仇,却着落在你身上了。”
三个人垂头丧气地返回了韶州府,在客栈楼下分了手,罗通带着柳青青上了楼。
“宝贝儿,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恐怕我都可能回不来。”罗通一边上楼,一边夸着自己媳妇,今天如果没有柳青青击退邓泽生等人,还真不好说。
两人回到房间,却看见房间的门大开着,一个华服青年在里面坐着喝着茶水。见到二人进来,抬头笑道:“罗公子,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罗通看清那人的相貌,点了点头,坐在他的对面:“没错,覃家寨一面之缘,可不管你是谁,直接登堂入室,这样不礼貌吧?”
青年人抬头看了看罗通,笑了:“我方重熙在广东,这点面子随便谁都会给我的,当然了,你们是外乡人,不知者不怪。”
“方重熙,这我还真得回去问问,您是哪一家的公子。”罗通也没有好气了:“说说吧,没事跑到我们房间里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想建工厂,跑到我们韶州府来招募工匠。”方重熙翘起了二郎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方某劝你别在这里白费力气,整个广东,都没有工匠,趁早离开,以免遭遇什么不测……”
“你说让我撤,我就撤啊!”罗通厉声说道:“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背景,敢跟我来叫这个板!”
“这么跟你说吧,在广东,我方重熙就是王!”方重熙把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我不管你这北佬有什么背景,在广东,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
“好大的口气啊,广东军政有头有脸的我怎么就没听过有姓方的?”门外一声冷哼传来,罗通闻声大喜:“你这叼毛怎么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这不是怕你对付不了这个叼毛么?”韦力豪推门走进来,一脸的风尘仆仆,摇摇晃晃走到桌子前面,拎起方重熙面前的茶壶,对着壶嘴啜了一口,长长地出了口气:“呃,舒坦。”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么?”方重熙暴怒:“你信不信,老子让你走不出韶州府!”
“我特么管你是谁,你跟谁老子老子呢?”韦力豪放下茶壶,直接两个嘴巴甩过去,一下子把方重熙打得愣在当场。
“好胆狗贼,我现在就去调人来抓你!”方重熙气急败坏地吼道。
“调人?”韦力豪一把把方重熙拎了起来:“来来来,你说你到哪里去调人,我现在就跟你走!”
“对付你个蛮子还需要到哪里,韶州府衙你敢去吗?”方重熙大概听出了韦力豪的口音,霸气更盛!
“走吧。”韦力豪一把拎起方重熙的领子,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了出去。
“跟上去看看。”罗通连忙跟柳青青跟在韦力豪后面,一起下了楼。
客栈离韶州府衙不远,不到三百米,但这条路不像其他府治那般平直,而是就着地形带着点弯曲,还有些上坡。还没走出多远,方重熙就被拖得哭了出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痛骂“果茶(狗贼)”不止。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着热闹。韦力豪骂了一句:“什么垃圾货,连走路都不会么?”
两人走到府衙门口,衙门口还有五级台阶,韦力豪硬生生像拖野猪一样把方重熙拖了上去。
这个时辰,府衙早就下班了,只有门口有个值班的衙役。那衙役一看到方重熙,眼睛都鼓出来了:“方公子,你怎么这样了,这又是哪位?”
“快叫你们知府出来见我!”韦力豪对衙役说道,自己则大喇喇地走到府衙里拎了把椅子坐下,方重熙刚要站起来,就被韦力豪一把按倒在地上,踩在脚下。
衙门外面站了很多吃瓜的人,罗通和柳青青也混在人群里看着里面的形势。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的官员,看到韦力豪的样子,忍不住出口斥责:“大胆刁民,你把我这韶州府衙当成了什么地方,竟在此处动用私刑!”
方重熙楞了一下:“你是?彭爷爷呢?”
那年轻官员呵斥道:“我是韶州知府陈云松,你叫的彭爷爷莫不是上任知府彭大治彭老先生?”
“对啊,彭爷爷去哪了?”方重熙还在傻傻地问道。
“彭老先生一生勤勉,今年初卒于任上,你口称爷爷,竟然不知么?”陈云松皱着眉头看着方重熙,竟然有些不悦。
“我是原广东左布政使方良节之子方重熙。”方重熙连忙报出家世:“陈兄救我!”
陈云松略一踌躇,随即厉声喝道:“我不管你们两个谁是什么背景,既然到了府衙,就以大明律为主,你也不要把人一直踩在脚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