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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思俊和韦力豪二人那日接了圣旨之后,唐龙随即安排官船,送二人北上。唐龙亦随船护送二人至兖州府济宁州,才在反复叮嘱二人之后下船去了。

这官船不大,但上面亦有小型的火轮机提供动力,是唐龙的专属交通工具。唐龙的官职全称是总督漕运兼巡抚凤阳诸府,也就是运河之上,他最大。所以,为数不多的内河有动力船只,他拥有一艘。他把自己的专属交通工具给了康思俊和韦力豪,足见他对二人的重视。

船只离开济宁州之后,驶入了梁山县境内,虽然运河上仍然是樯帆如林,但旁边的村落市镇已经明显的破败萧索。傍晚的时候,船只驶入了安山湖,湖面广阔,虽然没有微山湖到南阳湖一带的湖面宽阔,但比较起运河的河道来说,那就开阔多了。

火轮机火力全开,官船在水面上劈波斩浪地前进。开船的军士告诉康思俊,到了夜里,由于缺乏照明,官船就只能缓慢行驶或者停船等待。所以,在安山湖上,官船开足马力抢时间。

官船基本上是沿着安山湖的东侧北上,在天快黑的时候,右前方出现一个不大的市镇。开船的军士对康思俊说道:“大人,再往前走,就是运河和黄河交汇的地方,夜间行船不易掌握方向,我们还是在这安山镇歇息一晚,明天天亮再走不迟。”

康思俊点了点头:“在水上,您是专家,听您安排。”

官船靠泊安山镇,军士把二人送到驿站,自己则返回船上。这安山镇就是从驿站发展起来的,先有安山驿,后有安山镇。在这个时间,安山镇已经成为东平府的一个大镇,虽然没有江南那么繁华,但茶楼酒肆,戏院春楼,一应俱全。

驿站占据了全镇最好的位置,驿丞得知康思俊和韦力豪是奉旨进京的大官,不由得对他们高看一眼。茶水点心不停地送到房间里,弄得二人很不好意思。

“二位官人,到了咱们这地界,想吃啥想喝啥尽管言语,咱别的本事没有,可只要咱安山有的,咱都能给你弄过来。”驿丞说话的时候,特别喜欢用咱这个字,而且发音很有特点,声母发音介于“z”和“r”之间。

“那就麻烦您,过会儿,弄些酒菜送到官船上去。”康思俊拿出一锭银子塞到驿丞手里:“酒菜您看着操办就行,我们人不多,让大家都吃好就行了。”

驿丞憨厚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官人您这跟咱就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驿丞一边说着,一边把银子塞到自己的衣襟里面:“两位官人稍等片刻,咱们这里最好的菜就是东平府的炸酥肉,保证让各位吃得满意。另外,咱们房间窗户一开,下面正对着戏台,不用去戏院,也能听戏听评书。等天再黑点,戏院就开始走戏了。”

交代完,驿丞客气着下楼去了,康思俊推开窗户,驿丞说的没错,下面正是一个戏台。戏台前面的茶座上,已经坐了很多豪商,他们都是在运河上做生意的,恰好靠泊安山镇,就来这里找点乐子。

肩上搭着白毛巾的小厮拎着茶壶穿行在茶座之间,不停地给客人添茶倒水。最靠近戏台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胖大的中年人,一脸凶相,属于那种从娘胎里出来就能判三年的类型。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茶楼的伙计在戏台周围挂上几串灯笼,虽然比不上电灯,可比普通人家夜里点的蜡烛什么的要明亮多了。这大概就是这个年代的舞台灯光,比起后世那些古镇看上去更合理,也更有韵味。

驿丞这个时候把酒菜送到了房间里,房间里的八仙桌就在窗户旁边,康思俊和韦力豪可以一边吃晚饭,一边看下面的表演。

东平府的炸酥肉,跟后世的做法不一样,后世不管是什么锅包肉还是糖醋里脊之类的过油肉菜,都会在肉的外面裹上一层面粉,再下油锅炸。而这东平府的炸酥肉则是把瘦肉直接切成薄片,下锅炸酥之后,再回锅翻炒调味,味道类似后世的炸串,但要香很多,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科技与狠活。

炸酥肉吃得两人赞不绝口,其他的菜虽然都是家常菜,但调味明显是下了功夫的,每一道菜都很好吃。

两人正边吃边闲聊的时候,下面锣声一响,原本喧闹的茶楼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康思俊顺着窗户看下去,戏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了一张书案和一把椅子。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拎着一把琵琶走上戏台,坐在椅子上,把琵琶抱在怀里。

康思俊本以为男子要弹个曲子,那男子却从怀里掏出两枚三角形的铁片,夹在手指之间,随着手掌的翻动,铁片打出有节奏的叮当声。

“将里个将,将里个将,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梁山好汉武二郎……”那男子一开口,就是一段后世也不陌生的山东快书。音调高亢,感情激越,引得下面一片叫好的声音。

“他看武松身子高大一丈二,膀子扎开有力量,脑袋瓜子赛柳斗,俩眼一瞪象铃档。胳膊好象房上檩,皮槌一攥象铁夯……”男子边唱,手里还比划着动作,神态表情惟妙惟肖,又引来一番喝彩。

“这都唱的是个甚信球东西?”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台下传了出来,正是最靠近戏台的那个凶脸胖子,他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额奢,你能不能换个曲子?来一回,武二郎,再来一回,还是特么信球武二郎,老子都听腻烦了。”

茶楼的小厮忙跑过去,一边给那人倒水,一边劝道:“官人可有想听的曲儿,一会儿等这段书说完,我让他唱给你听。”

那人粗声大气地说道:“这信球书有甚好听的?要不你去跟他奢,让他别讲这段,讲潘金莲怒抓西门庆的球,也好过这劳什子快书。”

周围的看客们纷纷哄笑起来,戏台上的男子愤怒地站了起来:“老子今天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