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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带走,密切监视。”百里烨命令道。

随着叶纭姿被带走,房间里恢复了宁静,百里烨按了按太阳穴,随后擦去了手背上的泪痕。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年幼时哭泣的百里月,同样脆弱无助的样子,这让他在最后关头收了手。

叶纭姿被带进了一间空荡荡、冷清的屋子。

“进去。”

随着这声命令,她步入屋内,紧接着门便被紧紧关上。

她急忙转身拍打着门板,“等等,别丢下我一个人……”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他面无表情,只是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看守这位女子。

叶纭姿不停地敲门,直到嗓子沙哑,但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最终,她无力地靠着门滑坐到了地上。

房间封闭得严严实实,四周一片昏暗。

坐在门口的她缩成一团,恐惧地看着眼前的黑暗。

“不要让我一个人待在这儿……”她低声自语。

对于叶纭姿来说,黑暗代表着无助与恐惧。在一次意外中获救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郎中曾告诉她,她可能永远都看不见了。

夜幕降临,房间里燃起了油灯,百里烨正专注地阅读着一封封密函,神情严肃。读到一半时,感到眼睛有些疲劳,于是闭目稍作休息。

片刻后,他突然问道:“她现在怎么样?”

身旁的人略显惊讶,迅速回答道:“按照您的吩咐,将她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并且有人专门看守。”

听到这里,百里烨眉头微皱,站起身来披上外袍向外走去。跟随在他身后的下属紧随其后。

当他们来到关押叶纭姿的地方时,发现那里依旧是一片漆黑寒冷,而那名黑衣守卫则静静地站在门口。

百里烨走近,守卫立即退至一旁。他轻轻推开门,吱呀一声响过之后,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就在此刻,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衣角。

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巧的身影蜷缩在那里,叶纭姿用手抓着他。

“别离开……”她呜呜说道。

百里烨眉头紧锁,目光冷冽地盯着守在门口的下属。

那下属从未见过殿下这般冰冷的眼神,不由得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屋内油灯明亮,叶纭姿终于安下心来。

百里烨吩咐人送来了饭菜,她已经饿了一整天,于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直到盘子空空如也才停下。

饱餐之后,她满足地进入了梦乡。

从此以后,属下们再也不敢怠慢,定时送来饭食,并且每晚点亮油灯。除了不能离开房间外,叶纭姿的生活还算平静。

这几天京城流传着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苏家小姐毁容了。这个消息越传越离奇。

“听说了吗?苏家去云灵寺上香时,马车出了事故,叶小姐的脸受伤了……恐怕要毁容。”

“真的毁容了?”

“没错,有人亲眼看到!当微风吹起她的面纱时,露出的脸庞简直像是恶鬼一般可怕。”

苏府的仆大家听到这些街谈巷议,脸色骤变,都在猜测是谁把这事儿给泄露出去的。

现在全城都知道了叶小姐毁容的事儿,苏氏泪流满面,心中痛苦不已。

“我的纭姿啊!”

赵嬷嬷在一旁安慰道:“夫人,请您保重身体。”但她自己也是满脸忧虑。

苏太公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命令道:“告诉所有人管好自己的嘴巴,如果让纭姿听到半点风声,立刻赶出府去。”

“对,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纭姿知道。”苏氏擦着眼泪说,“我们总能找到办法治好纭姿的脸,但在那之前,不能让她的心情受到影响。”

穆嫣早已得知此事。对于毁容,她显得异常淡定,似乎并不在意。对她来说,换一张脸皮不过是小事一桩。

眼下,她更关心的是如何利用叶纭姿的身份,铲除沈司晏和七皇子等人。

自从回到苏府后,她连沈司晏的人影都没见到过。

毕竟苏府是名门望族,绝不会允许未出阁的女儿与外界男子有任何瓜葛,即便沈司晏有意,也不敢轻易登门。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穆嫣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玉漱照例端着燕窝走进小姐的房间,却发现屋内一片寂静。

她轻轻推开门,只见一道身影悬挂在房梁之上,脚下的椅子已被踢开。

白绫紧紧勒住颈项,房梁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小姐。”玉漱惊恐地喊叫,手中的炖蛊不慎滑落,“小姐,快来人啊,小姐上吊了。”

门外的冷雪闻声而至,迅速从袖中抽出匕首,一挥手便割断了白绫。穆嫣跌倒在地,脸色通红,虚弱地咳嗽着,她喘息着:“咳咳……”

“小姐。”玉漱立刻抱住穆嫣,眼中泪水滚落,“小姐,您怎能如此轻生呢?”

穆嫣渐渐恢复了呼吸,苍白的脸色透露出无尽的绝望,“现在京城的人都在议论我的脸,我的名誉已经扫地,我还有什么活头。”

“小姐,可怜的小姐。”玉漱紧拥着穆嫣,痛哭失声,心中满是对小姐遭遇的同情。好不容易日子平静下来,却又遭受这样的打击。

冷雪在一旁沉默不语,内心自责。如果当时她在场保护小姐,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苏氏得知穆嫣试图自杀的消息后,震惊得晕倒了。

醒来后,她匆匆赶到房间,紧紧抱住女儿,泪如雨下:“纭姿,你这是何苦,娘说过会治好你的脸,无论代价如何,你怎么能不信娘的话呢?”

苏氏边哭边轻轻拍打着穆嫣的背,随后又心疼得哭泣不止,“纭姿,要是没了你,娘也不想活了。我们母女俩一起走,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赵嬷嬷在一旁焦急万分,心痛不已:“夫人,您这话可不能说呀。”

穆嫣凝视着怀中的妇人,感受不到疼痛,只觉一股久违的温暖涌上心头。

记忆中那个寒冷冬夜,母亲抱着她在街头取暖的情景历历在目。

那晚之后,母亲永远离开了她。

此刻苏氏的怀抱让她重拾那份遗失已久的温情。她张开口,声音沙哑地说出了一个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