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面对月洛洛的提问,曦眉间一皱,迟疑了一下才解释道,“大概是立妃之事关系重大,所以才要了解清楚……”
只是没想到小姑娘竟然是月家的庶女。
怎么会呢!
月家的庶女……月家的庶女……
企图回忆起这号人物的曦一时间记忆就像卡了壳一样,出现了十分不自然的凝滞。
但这一瞬间的异常来得快,去得也快。
连他本人都没有察觉到,更何况是他怀里的月洛洛。
而在这之后,有关月家庶女月洛洛的信息,便如泉涌般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在家中并不受宠丞相府二小姐,爹不疼娘不爱,过得也就比下人强一点。
及笄后虽然偶有参加各种宴席盛会,但多是月清淳的陪衬,是其他贵女茶余饭后经常嘲笑欺辱的对象。
嘲笑欺辱么……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瞬间便闪过了一丝杀意。
曦不敢想象他的小姑娘以前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难怪她放着月府的小姐不做,被迫做起了江洋大盗。
想到她翻墙那晚过后,月府和殷府接连传出被盗的消息,曦这会儿才意识到应当就是她的手笔,只是月府还好理解,为什么殷府也……
不过殷家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他家小姑娘就是看他们为富不仁才下的手也不一定。
贪墨了朝廷那么多银子,用来进贡他家小姑娘也是极好的。
曦极为偏心地想着,又低头看着怀里让他很是心疼的小姑娘。
“洛洛,你放心,有我在,以后定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月洛洛也不知道他这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这般郑重地和她说道,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上更是严肃得像是在说结婚誓词。
让她心里不由得起了一阵暖意。
“好~我信你~”
这么说着,怀里的小姑娘笑得一脸甜甜地在他光滑诱人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曦瞬间觉得心跳快得飞起,那颗噗通乱跳的心脏就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整个世界都如同被怒放的鲜花充斥着那般的美好。
要不是自己还没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把人娶过门。
这会儿他又哪里压制得住那股想要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最终曦只是十分克制地在她的眉心上吻了吻。
同时将人给抱得更紧了些。
无媚苟合,没名没分就要了她,那是对她的不负责任,曦是绝对不允许自己那样轻待她的。
而且这里头还有诸多事情没有理清楚。
该如何跟她解释清楚自己不是太监,并且身份还是她口中不讨喜的暴君呢……
这边曦还在苦恼,他怀里的月洛洛却是接着之前的话题发问道。
“所以暴君为什么要特意册封月清淳为妃,莫非真如传言那般,我那嫡姐是皇帝的白月光?”
“才不是!你莫要听那些流言胡说。”
提到那个流言,曦的眼神瞬间都暗沉了下来。
旁人总以为当年的他在几个皇子里面是最不受宠的,那不过是父皇为了庇护他没有母族可依,特意营造的假象。
试问若是真的不受宠,父皇又怎么会为他亲自取有太阳之意的“曦”为他的字。
要知道曜国皇室的图腾就是代表了太阳的金乌。
所以他怎么可能真的遇上那种需要一个小小丞相嫡女来替他解围的刁难。
可惜这个无稽之谈还真就有不少人信以为真,并更加大肆的传播起来。
他倒是想找到源头杀鸡儆猴,但根本寻不到源头,好像就是一夜之间就流传起来的一样。
其诡异程度让曦一度怀疑是不是有邪祟作祟。
不,之后发生的事情,也确实让他感到了那双无形中的大手又在操纵着他的人生。
而眼前这个一出现就完全占据了他全部心神,让他想要抛下一切与她在一起的小姑娘,会是那双大手的下步棋吗?
如果是,他甘之如饴,哪怕是当一辈子无知无觉的傀儡……
可惜此刻的月洛洛并不知道曦的心中所想,她只是顺着他的回答继续问道。
“不是白月光吗?”
难得有一个站在吃瓜前线的人,她当然是想着把瓜吃明白,更不要说这瓜还关乎到替嫁的原主。
“那皇帝到底是为什么要独独册封她为妃,总不能是暴君在后宫立了个吸引火力的挡箭牌吧?”
曦闻听此言,嘴角的笑都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苦涩。
他其实也想知道呢,给他安排这么个形同虚设的妃子的意义何在。
或许真像小姑娘说的,是用来吸引各火力的挡箭牌。
但真正的原因他却是不知道的,不知道那股未知的力量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的人生弄得乱七八糟。
“可惜这挡箭牌不太中用,不到一天就暴毙了,”月洛洛有些自嘲地接着说道,她现在对那个暴君的感观可以说是很差的了。
替嫁的原主非他所杀,却也因他而死。
“你好像很讨厌那个……暴君?是因为你姐姐的关系吗?”
显然曦以为月洛洛是因为她嫡姐淳妃的突然暴毙,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
“确实挺讨厌的,谁家好人拿人家姑娘当挡箭牌?不过我跟月清淳的关系也没你想象得那么好罢了。”
曦听到月洛洛说出“挺讨厌的”这四个字时,心脏都差点跟着停止跳动了。
他想说自己是有万不得已的理由的,但摆在她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
难道还能告诉她有不受控制的力量在影响着这一切吗?
这听起来不止像借口,更像疯言疯语。
就像曾经的父皇那样,以为他得了癔症,暗中把他送到了眉山老者的身边静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一想到自己被她讨厌着,或许他就是她讨厌的那个人这件事应该一直瞒着她。
只要她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只要她一直都把自己当成小太监……
可到时候暴露了又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比面对阴谋算计,甚至是身不由己的控制都还要令他心烦意乱。
纠结了半晌,曦最终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心中困扰着自己的难题问出了口。
“洛洛,如果那人是有苦衷的呢,你会不会就不讨厌他了?”
“苦衷?能有什么苦衷?总不能是有人操纵着暴君那么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