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娘觉得自己一颗心快跳出来了。
她闭上眼睛,莫名地期待着什么。但那个吻只是如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碰了一下她的唇便离开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些事情,很快就回来。”赵益为她盖好薄被,柔声说道。
“嗯。”朱三娘声如蚊呐,用被子将自己的头捂得严严实实的。
一声轻笑从赵益的嘴角溢出,紧接着,一只修长的大手从被子里探进去,轻轻地捏了捏朱三娘的手。
然后,她听到对方毫不掩饰的笑,“别把自己闷着了。”
仿佛屋里的炭盘还没有端走,她脸上更烫了。
当男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屋内再次回荡起女子轻盈的脚步声时,朱三娘才缓缓睁开双眼。
“朱大人,您醒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小丫头轻声说道。
“冬玲在哪里?你又是谁?为何称呼我为‘朱大人’?我不是已经成亲了吗?女子怎么可能成为官员?”
朱三娘一连串的疑问让站在面前的侍女感到困惑。
“回禀朱大人,奴婢名叫萱草,是凤鸿姑姑派来服侍您的。”萱草走上前,弯腰用帕子轻柔地拭去朱三娘额上的细汗,然后站直身子,继续解释道,“大人您是云朝女帝身边的御前凤卫,同时也是祭酒大人。”
“女帝?我是大宣人,怎会在云朝做官?”朱三娘扶着自己的头坐起来,“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昨晚,您同,您同赵公子赏花灯的时候,遇到了刺客,您为了救赵公子,伤得极重。”
萱草的话还没有说完,朱三娘立刻龇牙咧嘴地躺了回去。
不能动,一动就钻心似的疼。
“我的夫君是什么职位?我现在是在云朝?”她又问。
萱草摇摇头,避重就轻地回道:“朱大人,您在大宣的公主府。”
“这都什么跟什么?”朱三娘只觉脑子里一团浆糊。“萱草,你把冬玲给我喊来。”
“回朱大人,我们公主府,并没有叫冬玲的女子。或许,您的记忆出现了错乱。您好生休息,记忆会慢慢恢复的。”
朱三娘看着萱草闪烁其词的样子,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萱草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但自己现在失忆了,根本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虽然朱三娘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但脑子还没坏,仔细一想就能发现很多端倪。
她躺在病床上,身体无法动弹,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但她总觉得自己这次受伤的情况很不对劲,像是有什么阴谋。
而且既然自己是云朝女帝的御前凤卫,怎么会在大宣的公主府养病呢?
官员的女眷在公主府养病,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由此推断,她的夫君官职必定很高。
想到这里,朱三娘决定等见到夫君后,一定要把这些事情问个清楚。
但是,她望着门口,巴巴地盼了一整日,也没有见到赵益的影子。
翠微宫,含风殿。
赵稚穿着轻薄的纱衣躺在下榻上,手旁放着一碟剥了皮晶莹剔透的葡萄。
“陛下,那日刺杀大宣皇帝和朱大人的黑衣人,听说沈大人已经查清楚了?”大病初愈的云章说几句,便轻轻地喘一下。
看起来,但有些病美人的模样。
赵稚捏着葡萄往口中送,正要张口咬下去,忽地想起什么,又把葡萄放下来,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云章,慢慢道,“皇贵军大病初愈,应好生歇息才对。”
“臣,怎么觉着陛下这话,意有所指?”云章将手中刚剥好的葡萄放在碟子里,随后缓缓站起来。
一旁捧着铜盆的侍女见他站起来,忙近前伺候。
云章就着铜盆里的清水净了净手,用棉巾仔细擦干净,这才撩起衣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响声不小,跪得很结实。
不过,这,是什么操作?
赵稚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