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停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前,赵柔轻轻掀起轿帘,望着那灯火辉煌的正堂方向,耳畔隐约传来阵阵闹洞房的声音,每一声笑闹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刺痛着她的心。
同为新妇,赵蕴在正堂接受众人的祝福,她却显得微不足道,连去正堂同自己的夫君拜堂的资格都没有,甚至无人问津。
她缓缓步入为自己准备的简陋房间,室内陈设虽不乏精致,但与正堂相比,却显得格外冷清。
赵柔坐在床边,手中紧握着一块绣帕,心中五味杂陈。
她曾幻想过无数次成为正妻的荣耀,却未曾料到,最终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悄然踏入这国公府的大门。
在这一刻,赵柔眼中闪过一丝后悔。她想,如果自己嫁的是一个穷苦书生,以她父亲前首辅大臣的身份,未必不能过得如意。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她这一生的路,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夜深人静之时,闹洞房的声音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国公府内一片沉寂。
赵柔独坐房中,泪水悄然滑落,打湿了手中的绣帕。
月上中天,宾客尽散。
赵蕴头顶喜帕,忐忑不安地坐在喜床上。
“玉茗,夫君来了吗?”她焦急地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夫人,姑爷还没来呢!您都问好几遍了。”
玉茗笑嘻嘻地站在一旁,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但眼中的担忧却难以掩饰。
“哦,那就再等等。今天夫君朝中的同僚来了许多,公公和夫君应该在照顾他们……”赵蕴轻声为李淮安找着借口,但心中的不安却如潮水般涌来。
喜烛上的火苗哔啵作响。
烛台慢慢坍塌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的月色也变得更加清冷。
李淮安依旧没有来,赵蕴的心中充满了失落与不安。
她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焦急地在屋内踱步。
“玉茗,去前院打听打听,夫君是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赵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她希望玉茗能带来一些好消息。
玉茗应了一声,正要出去打听情况,突然一个小厮匆匆走来,站在门外传话:“少夫人,少爷差小的来告诉您一声,他今夜歇在了梨香院,让您不必再等。”
“梨花院,是哪位夫人啊?”
玉茗打开门,眉头紧锁,往小厮的手里塞了一些碎银,试图打听出更多的消息。
“就是今日同少夫人一起进门的那位柔姨娘。”
小厮低声回答完,转身匆匆离开了。
“赵柔!她竟然敢抢我的新婚夜!”
赵蕴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掀掉了头上的喜帕,任由它落在地上。
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我是正妻!他李淮安新婚之夜不进我这个正妻的屋,让我以后怎么在这国公府立足?!”赵蕴的情绪有些崩溃,她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玉茗死死抱住她,潸然泪下,“小姐,无论你多么难受,对姑爷多么绝望,都得忍着!这府里还有国公爷,还有您的婆母,他们不会不管不问的。”
“对,府里还有国公爷,还有婆母,他们不会不管不问的。李淮安宠妾灭妻,同僚们也会弹劾他的……”
赵蕴失魂落魄地坐回床上。
这个新婚之夜,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梨香院。
赵柔本就不期待李淮安今日会来自己的房中,所以在乐葵的照料下,早早地吹灭了烛火,歇息了。
直到一阵粗鲁的敲门声把她吵醒。
赵柔猛地醒了过来,吩咐乐葵点亮凤灯。
“姨娘,是世子爷来了。”
两人说话间,李淮安已经醉醺醺地摸着门框寻摸到了屋里。
“滚——都滚出去——”
他醉醺醺地嚷道。
乐葵和跟在他身后的李凌赶紧退出去,关了房门。
“爷,您不该在姐姐的屋子里吗?”赵柔来不及穿鞋,赤足下床,去搀扶身子踉踉跄跄的李淮安。
“怎么?你要教爷我如何宠幸女人吗?”李淮安一把扯下她身上的外衣。
赵柔感受到突然而至的凉意,猛地一缩肩膀。
“爷,您累了,妾身服侍您休息。”她忍着凉意,伸手去解李淮安的腰带。
下一刻,李淮安一把攥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咣当一声,好像李淮安的腿碰到了床前面的春凳。
“爷,爷,您别着急......”
赵柔的声音又羞又急。
屋外的乐葵与李凌听得真切,两人相视一眼,随后尴尬地低下头去。
他们知道,这以后会是府上常有的事,但亲眼所见,却觉得更加难为情。
“爷……唔……爷……”
李淮安的动作愈发粗暴,他趴在赵柔身上又啃又咬,完全不顾及对方的感受,仿佛只是在发泄他内心的兽|欲。
赵柔被他身上的腰带硌得生疼,她试图挣扎,但力气悬殊,只能任由他摆布。
过了一会儿,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的腰带给抽掉。
“啊……爷……”
赵柔娇喘吁吁,声音时断时续。
过了许久,李淮安似乎终于满足了,他倒在赵柔身上,彻底醉了过去。
赵柔喊了一次水,在乐葵和李凌的帮助下,给李淮安清洗了身子。
三人一起将他扶到床上睡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翌日一早,天边初露曙光,赵柔便强忍着浑身的酸痛,不敢有丝毫贪睡她深知,按照府中的惯例,今日她必须前往嫡姐赵蕴,也就是如今的主母处敬茶,以示恭敬与顺从。
赵柔细心地挑选了一件素雅的衣裳,衣料轻柔却又不失庄重,既不张扬也不失体面。
乐葵给她挽了一个简洁的发髻,插上一根白玉簪子,简约大方。尽量减少她的存在感。以求赵蕴别那么针对她。
赵柔亦步亦趋地在白薇身边的侍女白莲的引领下步入前厅时,那里已经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婆母白薇与主母赵蕴端坐在正位上,正有说有笑谈论着什么。
白薇一身素雅的绛紫色衣裳,衣襟与袖口绣着精致的兰花,显得温婉而不失庄重。
赵蕴身着一件绣着繁复花纹的锦袍。她的面容看起来沉静如水,眸子里却深藏着滔天的恨意。
当她的目光触及赵柔时,又转变成一种极度纠结的复杂情绪,既有姐妹间的微妙情感,又夹杂着主母对妾室的威严与审视。
白薇的眼神相对温和些,却也透着几分审视与评估,默默观察着赵柔的一举一动。
赵柔缓缓上前,跪下行礼,双手将茶盏高举过头,声音细若蚊蚋:“请主母、婆母用茶。”这一刻,厅堂内的气氛凝重而微妙,赵柔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瞧瞧,还是一个家里出来的姐妹知道亲啊。”白薇半开玩笑地说道,“敬茶的时候,都是先捡着姐姐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