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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了眉,他想,他是后悔了。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他不该认她。那么,只他独自承受这种痛,她就不必。且,谁也不会知道她的身份,她依旧只是元聿烨宠爱的那个女子,那个世人皆以为的安陵府的大小姐。呵,他苦涩一笑,只是他那时候自私了一次,是以,才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等西周的军队追上来,他与她,谁都逃不了。

不,略微摇着头。

他不能,可她不一样。她只要不与自己在一起,她只要不是以黎国公主的身份出现在元聿烨的面前,谁也杀不了她。元聿烨,会拼命护着。

“那时候,我要带你出宫,你却不肯。”他低低地说着。

尚妆心头一惊,月兑口道:“那是因为……”

“不必解释。”他适时打断了她的话,只道,“只因,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他即便带她出宫,他也不可能放弃等了他十六年的黎国于民们。

这是他这辈子都必须背负的东西,谁都改变不了。

“尚妆,来生,我们不要做兄妹,可好?”那两个字,一直是他心里的禁忌。此刻说出来,只觉得心头一阵痉挛,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尚妆亦是一震,本能地抬眸看向面前的男子,只瞧见他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她哽咽着,终是忍不住哭起来。

他却缓缓地笑了,这,便当做他们来生的约定好了。

抬手,轻易地点住了女子的睡穴,他紧紧地拥住那瘫软下来的身躯,久久不发一言。

将女子颈项的玉佩取下来,他挂上了自己的脖子,日后,只让他留下那么一点点的念想。

曾经有一个人,走进他的心里。曾经有一个人,让他心痛。曾经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薄唇微扬.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玉佩带着她的温度.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一刹那的时间,他却感到了一地的温暖。及至天亮的时候,他才从车内出来,怀中,依旧抱着熟睡着的女子。莫寻吃了一惊,荼茶茶已经追着上前,脱口道:“王爷,小姐怎么了?”莫寻的眉头一皱,这个丫头,总是不记得他的嘱咐。

元政桓没有说话,只抬步朝前走去,穿过大道,寻了一棵大树,弯腰,小心地将女子放下。荼茶惊呼了一声,抬步跑上前,俯身握住尚妆的手,叫着:“小姐。”

“主子!”这回,莫寻撑大了眼睛看着倒下去的荼茶一片惊愕,忙大步上前却见元政桓已经回了身,淡淡地道了句:“莫寻,传令下去,拔营。”“主……”男子已经从他的身边走过,莫寻半张着嘴,拔营?那么,她们呢已经连着好几日都不曾出现的阳光,终于在这一日,透过云层照射下来了。

尚妆隐约,似乎听得荼茶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一眼,便瞧见了头顶的蓝天白云。一瞬,她才反应了过来,忙坐起身子,竟发现此地空旷一片,除了她与荼茶二人,便再去其他。

她以为她瞧错了,狠狠地咬下唇,很痛啊,眼前的景色却依旧不作丝毫的改变。

“怎么回事?”猛地站起了身。

荼茶摇着头:“奴婢也不知,奴婢醒来,就是这样了。”

周围,还有这扎营的痕迹,看来,她们并没有换了地方。而是,元政桓走的时候,留下了她们。

没有马车,没有马,只余下身边一包千根,还有一瓶水。

尚妆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是摆明了不让她们去追他。

闭了双目,两行清泪滑落,还不明白他的苦心么?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为她考虑得最多。

那么她呢?

该追着去么?

“小姐?”荼茶见她的样子,吓坏了,只紧紧的拉住她的手。

想起咋夜,他在马车内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居然一点警觉都没有。

抬手,缓缓抚上胸口,才猛地发现,那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玉佩,亦是消失不见了。

身子一个跟跄,他让她,一夜之间,重新变成倪.苟妆。

“小姐!”荼茶忙扶住她,急道,“小姐怎么了?”慌忙探过她的脉,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尚妆回了神,才欲开口,忽听得一阵马蹄声自身后传来。二人吃了一惊,目光随之瞧去。荼茶的脸色一喜,大呼道:“少爷!”

安陵霁看清眼了面前二人,心头一震,忙策马上前,从马背上下来,惊讶地问:“你们怎么在这里?”她们不是应该与元政桓在一起的么?

见他没事,尚妆才放了心,她不答,只皱眉问:“如何来了这里?”他没事,应该会去西周军营的,不是么?

闻言,安陵霁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开口道:“她出了事。”

“谁?”她不知道他说的是“她”,还是“他”。

“雩儿。”他咬着牙说着。

尚妆这才惊愕了,忙道:“发生了何事?”那时候,不是元政桓亲自派人护送她走的么?关键是,谁会盯着安陵雩

手,握紧了马绳,他才开口:“我的人没有接应到她,却是瞧见了被杀的黎国侍卫。”

尚妆“啊”了一声,忙道:“那不可能是王爷做的!”元政桓不是这样的人

安陵霁却破天荒地只道了句:“我知道。”

“那你……”

安陵霁的声音冷了下来:“皇上过去了。”

尚妆的眸子睁圆了瞧着,此话,又是何意?岂不是元聿烨做的?

心里不解地想着,见他又上了马。尚妆急急地拉住马绳,仰头瞧着他道:“哥,带我一起走。”安陵霁有话瞒着她,她感觉出来了!

前面,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可她必须去看看。他倒是没有拒绝,只点了头拉她上马。荼茶急着叫:“那奴婢怎么办?”只一匹马,要坐三人,那根本不可能。

安陵霁看了她一眼,只道:“回虎城去等着。”那里,如今又回到西周的手里,荼茶过去,也不会有危险的。

荼茶还欲再说话,便瞧见面前之人狠狠地一挥马鞭,大喝一声,马儿已经朝前狂奔而去。

尚妆本能地回头看了荼茶一眼,咬着唇,不发一言。

马儿跑出了一段路,才听得安陵霁问她:“当日,谁在虎城?”他虽未及看见人,却总觉得事实不应该是这样的。

尚妆这才回了神,回眸瞧了他一眼,只摇头:“我被打香了带出来的,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外头了。”关于元聿沣的事情,她一个字都不会说。

安陵霁皱了眉,也不再问她。

倒是尚妆担忧地问着:“身上的伤如何了?”

他低低地应了声,才道:“没事了,不必担心我。”

尚妆“唔”了声,又问:“皇上……皇上好么?”她离开的时候,只瞧见他倒在慕容相的怀中,到了此刻,还不曾亲眼见过他。

安陵霁低头瞧了怀中的女子一眼,开口道:“我没有回过营,不过皇上那边,你不必担心。”他身边有很多人看着,必然不会有事。

尚妆这才放了心,靠在他的怀里,马儿依旧跑得飞快,她才慢慢地有些心惫。前方,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

“皇上。”马车内,张公公取了帕子擦拭着鬓角的汗,小声道,“杨将军已经带兵追过去了,您不必……不必如此赶。”

元聿烨却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咬着牙道:“谁都不准下令休息!”他怎么能不赶?儿……雩儿还在前面啊!

他若不去,她会如何,他不敢去想。

这几日,夜不能寐,每每都要想起她的脸。

只一次,睡着了,梦里,似乎听到全军的将士在喊:“杀了她!杀了黎国公主!”

他猛地惊醒,浑身的汗。

“皇上。”张公公见他的脸色愈发地苍白,担忧地叫着他,怕他会支持不住 。

马车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车帘掀起的时候,元聿烨瞧见外头的慕容云筵。吸了口气,他只道:丞相,传脱的口谕,全速前进。”他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慕容云楚回眸,透过窗帘看向里头之人,只开口道:“皇上不必心急,杨将军在阳城便可以围堵他们。”他还是希望元聿烨可以留着力气,到时候与元政桓抗衡。否则,他这一路拼命赶去,怕是到了那里,便支持不住了。

元聿烨犀利的目光看向他,转而变得缓和下去。

这么说,虎城,也有他的人。

“咳咳。”抚胸咳嗽起来。张公公忙扶住他,让他靠向身后的软垫,试看欲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平复了下去,他才皱眉开口,“他不是傻子。”

即便如今阳城没有任何动静,元政桓也该想到会是个这个样子,他难道不会留一手么?

慕容云楚笃定地开口:“可他除了阳城这一条路,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周边两条,直通岭城与乔埠城,那两座城池,已经动乱了。他可以选择不进城,可臣的人,会在外头守着他们。”

可以说,从那一日元政桓离京,他派人堵截,他不去蜀郡,转而向西南十二城行的时候,他便已经胜券在握了。唯一的意外,只能算是尚妆。呵,不过现在,也不算阻碍了。

车内之人终是缓声笑出来:“西周有?R相,果真是社员之福。”

慕容云楚的目光一凛,却是不再说话。

元聿烨深吸了口气,轻闭了双目。慕容云楚的胆识和谋略,是叫他佩服的。只可惜,他虽是江山社程之福,却不是他的。

他们在与元政桓较量的同时,他与他,也在较量着。

这一场仗,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远在皇宫的慕容云姜,他的皇后。

他曾无数次地想,她在慕容云廷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可以抵得上那把龙椅么?

呵,无奈地摇摇头,他虽然很想知道,可他却不是会用女人来威胁他的人。父皇敢把江山交给他,便是信任的,他又怎会辜负了他的期待?队伍大约行了个把时辰的时候,后面有人追了上来。元聿烨探出身子,皱眉问:“什么人?”

慕容云楚却是笑道:“皇上,不怕萧誉不败。”

元聿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已经调转了马头往后面而去。

果然如慕容云楚所言,杨成风顺利地将黎国大军堵在了阳城。

阳城的兵力并不多,不过要突破,也是需要时间的。

裴天崇的脸色一拧,此刻不闯也得闯了。他仿佛又想起十六年前在黎国皇宫的那一次,亦是这样,他护送着太子离开。十六年后,历史重演。

他想,他的使命,也终不过如此。

必须守着前线,不能让西周大军攻入。另派一队人马,奋力突围,裴天崇大声道:“莫寻,带股下走!”

三方的人马纠结在一起,场面变得混乱起来。莫寻带了元政桓走,他却突然回头:“师父……”

青夫人此刻看了他一眼,却是一个迟疑,并不曾上前。而是,又回眸,看向裴天崇。也许,她该谢谢他与元聿烨,她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令人动容的爱。她自问,没有那么伟大,可却能在这时,不离不弃。

“莫寻,我不走。”

他不想走了,走了,又如何?

他最怕听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话来,那,只意味着,他的人生,将要再如此地重复一遍。他不死,那么,如此周而复始。

他不怕失败,却怕重来。

只因,在那之后,他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或者,他将一次次地面对此生挚爱的他妹妹的事实。

虎城,亦不是他们撤退的良地。他一开始就知道,可正如他从知道慕容云廷的身份,而怀疑那不战而降的十二座城池一样,一切,皆已经来不及了。

他没有选择,只能前进。

他对不起的人太多,父皇和母后,裴将军和师父,还有那么多对他抱有期待的黎国子民。

可他只有一个人,从孩子开始,一直到现在。

他想说累,却没有机会,也不能。

“主子!”莫寻的眉头一拧,他此刻顾虑的,他全都了解。可,那么多的责任,他不是黎国太子,他只是他的主子他的弟弟。

护了他这么多年.他只是一种茶能了。

元聿烨到的时候,黎国之人已经从后方拦截的虎城士兵中突破一个小口,转而往后方撤离。他亦是知道,能这样撤离的人,已经不多。

带了人,他要亲自追击。

有元政桓的地方,必有他的雩儿。

张公公来不及开口,见他已经从马车内出来,径直跨上马背,策马往前。

“皇上!”他惊叫一声,此刻也没了撤。

慕容云楚不慌不忙地跟上,他的身后,牢牢地跟着方才跟上来的马车。

安陵霁带着尚妆来的时候,远远地,便已经听见厮杀的声音。尚妆是第一次亲眼瞧见战争的场面,她惊得不能自已。

倒下的人,前仆后继,前进的,举着刀剑的,到处的血。

她张着嘴,身子微微颤抖着。安陵霁只瞧了一眼,忽而目光一紧,忙拉了马疆,抄了小道追上去。他看见元掌烨和慕容云楚了!

莫寻强行带着元政桓撤离,他知道,前方一处悬崖,只一座索桥连接。他们过了桥,砍断了绳索,便可以直达黎国了。

待到了跟前,众人才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因,他们木过桥,此桥已断。

身后,有马蹄声传来了。

好快的速度,追兵就来了!

元政桓冷冷地抬眸瞧去,那熟悉的影,映入眼帘。他的脸色有些冰冷,已经听得慕容云楚的声音传来:“黎国公主在这里,太子又何必急着走?”他说着,指向身后的马车。

元政桓一惊,元聿烨也是觉得心头一震,目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

抄着小路上来的安陵霁猛地拉住了马缓,.苟妆欲开口,被他飞快地捂住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