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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贼在碰到金币的那一刻,突然呆住了,沙漠中竟然会传来狼嚎!

而且从声音判断,这群狼至少有上百头,声音越来越近,他吓的松开金币慌不择路地跑了,其他沙贼也四散而逃,这个黑色长发穿着青衣裳的人绝对有问题!

见沙贼逃离,崔祁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他放下狼牙,铺开包裹躺了下来,全然不顾一行人惊魂未定。

埃斯率先回过神来,他行走大漠几十年,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而这一切理所当然是崔祁所为。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崔先生,您睡着了吗?”

崔祁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脑后,漫不经心地回道:“还没有,埃斯先生是想问狼嚎声是哪来的吗?”

他点点头:“的确,大漠虽有狼,可绝不会有这样规模的狼群。”

崔祁摇了摇狼牙:“这东西召来的。”他依旧没说谎话,那些狼嚎声是借用这颗狼牙做媒介再辅之以法术发出来的,并不是真的狼群,不过是为了吓退沙贼用的一点小手段罢了。

“崔先生,那之前沙贼为什么突然害怕起来?您到底说了什么?”

是玛斯的声音,他足够心细,问的也都是涉及崔祁秘密的问题。

现在正是新月初升,崔祁感受着月光,惬意极了。

他心不在焉地说道:“没说什么,用家乡话抱怨两句而已,我敢来这里自然是有本事走出去的。”

“原来如此,崔先生敢孤身进入大漠寻宝果然有自己的本事。”

崔祁听后微微撇嘴,他不需要别人来吹捧。

而且聪明人总是这样刨根问底。

见崔祁不再回答,玛斯也贴心地不问了。他察觉到眼前清瘦俊雅的男人绝不是目前表现出的这般无害。

更何况他已经表露出卓绝的刀法和极强的自信,很显然,他的底牌不少,现在不过小试牛刀而已。

听到身边的营帐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崔祁落寞地笑了,他喃喃道:“今人曾照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诚不我欺。”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收起毡帐继续上路,因为大漠的白天太过灼热,他们很早就启程,晚上也不停歇,到了戌时才会安营。

为的就是在中午最热的时候找到一个可供暂时休息的阴凉处。

经过数天的赶路,身体素质略差的那个年轻人晕乎乎地骑在骆驼上,他的口鼻都大张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希求呼吸到一点湿润的空气。

埃斯把他的脸用浸湿的麻布绑起来,只留下一个呼吸的空隙,见其他人都迷茫地看着。

他顺便解释道:“这样能保持水分,不然沙子进到身体里,人也就不能呼吸了。以后你们也会遇到这种情况,记得如何处理,能救命。”

“埃斯叔父好厉害!”其中那个身材魁梧肤色偏黑的年轻人率先夸奖起埃斯,他和埃斯的亲戚关系是最近的,他是埃斯同母兄弟的儿子,也是最为有力量的,而好的身体往往意味着他能活更久,也更能忍受恶劣环境。

听到这样直白的夸奖,埃斯也只是轻轻一笑,小和还有些母系的残留,同母间的兄弟姐妹才是最亲密的。同时他们的婚姻关系也不稳定,成年男子都要出去行商,今天出门可能明天就死在大漠里,无法建立长期的夫妻关系。同时外出行商也需要一个有经验的老人,而人难免有私心,要在自己的孩子和其他人的孩子之间做选择的话,大部分都会选自己的亲生儿子,而这在大漠里是要命的。为了公平,他们要求担任向导的人带着自己的侄子外甥,必须对每一个成员一视同仁。

大漠正午的日头说是天然烤箱也算抬举了烤箱,崔祁虽不会被冷热困扰,可为了融入,他还是在自己额头上凝结出几滴汗水,又从脖颈摘下串绿松石的吊坠放在手心摩挲,他已经立了宝石富翁的人设,演戏自然要演彻底。

经过大半天的艰难跋涉,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能遮挡阳光的沙包,这片大漠是不断流动的,今天还在的沙丘可能明天就流走了,无法做出标记。

他们倒在沙丘下面的阴影处,白色的袍子被汗水浸透,有一股盐碱和酸臭的味道,崔祁抱着自己的小香囊,默默坐远了。

埃斯的眼病更加严重,不停地流泪。

“看来还是学医有前途啊。”

崔祁偷瞥埃斯几眼,他自来虞国,感慨了很多次为什么当初选了计算机,不仅要献祭自己的头发,穿越后还什么用都没有。

他以前在道玄,修仙世界是不会考虑专业的,天道只会看在穿越者的身份上给了他卓越的天赋和逆天的运气。

而权谋强国又不同,他脑子不够,性子又被养的懒散,无法踏入朝堂翻云覆雨,便只能尽力保护住身边人。

歇息一阵,他们又要踏上茫茫黄沙,姬琮前天送来了几两茶叶给崔祁解馋,没有水他只能干嚼,苦涩味直冲天灵盖。

他不禁开始反省自己,就因为晚上害怕便跟了商队果然是麻烦事,如果自己走的话他完全可以拿出心爱的青花茶具,惬意地泡一杯茶,可能现在已经到了古林库勒了。

可后悔好像有点晚了,他垂丧着走在队伍末尾,收获了担忧的目光。

“崔先生,上骆驼吧。”

埃斯牵着一匹双峰驼走来,崔祁揉了揉眼睛,这放到现代都是保护动物了吧。

骆驼身上也有股盐碱和腥臭的味道。

他立刻蹙紧眉头,故作轻松道:“我没事,埃斯先生,这骆驼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崔先生这几天一直不肯乘骆驼,是因为嫌弃它们身上的味道吗?大漠里没法清洁,还请崔先生不要耍性子。”

埃斯说的严肃,他曾去过东方草原,也遇见过中原人,在他看来中原人都有很多无谓的坚持,他不明白。

随着骆驼愈发逼近,那股子味道也更重,崔祁吓的一激灵,急忙卸下虚弱的伪装,腰杆挺得笔直。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