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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祁打心眼里觉得老卫王算是罪有应得,他亲手培养出的疯子杀了他也是活该。

拿孩子当工具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吗,他来自现代,自然不认为这样的父亲值得孝敬。

可姬琮却落了泪,或许他的大父的确是个人渣疯子,但他曾师从儒家,听到长辈挫骨扬灰,连墓碑都没了还是难以抑制的感伤。

“大父做错了,卫王璧和姑姑做的对,这样的血液不该存在。”

按他的年纪和卫国的规矩,他早该成亲了,可家中无人,又身处异乡,便耽搁了。

其实姬琮的母亲比他父亲大了不少,在虞国的锦绣堆里长大。

就算父亲夺嫡失败也只是被嫁了出去,前二十年没受过丁点委屈,所以她来到卫国是很迷茫的。

她的丈夫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身后还跟着两个更消瘦的孩子,三人一起盯着她看。

那个小姑娘的身上泛着腥味,身上的红衣衬得她更加雪白,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杀意。

另一个孩子瘦骨伶仃,狭长的眼中满是探究,他故意笑了出来,笑的很像一只戏耍老鼠的猫。

而她的丈夫则站在中间,穿着大红的袍子,眼眸中透着悲悯。

太子今年才十二岁,抬起头也只到她的肩膀,脸生的倒是不差。

太子璜比起卫王璧的妖异多了几分来自母亲的圆润,看起来要可亲许多,他没有笑,只是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终于,她忍不住了:“今天过后,我就是你的妻子。我叫桐,你叫什么?”

太子慢慢地说道:“桐,你不该来卫国,你会死。”

桐下意识反驳:“我是虞国宗室女,是卫王求来的,你一个孩子凭什么说我会死?”

太子璜还是那样悲悯的表情,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娇生惯养的宗室女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她不过是卫王的又一个试验品罢了。

可他无法救她,只能看着桐迈进婚房,从此被困在深宫再不得出。

听到新房传来喘息声,卫王的探子满意地离开了,却不知那是璜故意发出来的,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面对面坐在床上。

桐很不解:“为什么要我大声喘气?”

璜平复了气息才回道:“因为有人盯着,你必须尽快怀上孩子。”

没等桐再次发问,他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嫁过来是因为父亲失势,虞王迫切想摆脱你们一家,这才答应了疯子的要求。”

卫国是疯子的国度,王族身怀疯血,而我是唯一一个正常的公子,他要你来不停地孕育孩子,来选择出继任者。”

“我的两个弟妹都是疯血拥有者,不要怪他们,他们的神志经常不清醒。”

桐面露惊恐,她二十岁了,年纪不算小,骤然听到这样的阴谋还是吓得不轻。

“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的孩子是可供挑选的商品吗?”

璜想了想:“对那个疯子来说,还真是。”

“记得不要在璧面前说谎,他能看到人心中所想,也不要碰息的弯刀,她总要去杀人,身上的血味和杀孽都太重。”

“他们都是被选择的工具,母亲也总是被关起来,没人照顾他们。”

璜说话慢悠悠的,因为他说几句就要喘口气,他虽没有疯血,可心肺天生有疾,面上永远透着股不易看到的青。

他嘱咐完大自己许多的妻子便脱去外衣钻进被褥里:“我要休息了,你想上床睡吗?”

桐咬咬牙:“当然要,我们已经是夫妻了,睡一张床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璜轻笑两声,随即重重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难为你和我这么个病秧子住一起了。我晚上咳起来会吵醒你的。”

桐觉得自己的小夫君好像一只生病的小猫,猫儿病的很重还张牙舞爪。

她一时心软,也脱去外袍上床抱住了他:“没关系,我会照顾你们兄妹的。”

璜苦笑:“你会后悔的。”

桐抱紧他:“你也知道我父亲失势,我也不能回虞国了。况且我们已经成亲,就是一家人了,你的弟妹自然也是我的,我年纪最大,照顾你们也是应该。”

“怪不得璧要对你笑,他说你太善良了,会被我们连累。”

璜声音沙哑,远没有少年人的清亮,因为久咳不愈,一说话好像坏了的风箱。

可桐只觉心痛,小小年纪便要带着两个生病的弟妹,自己也拖着病体,这真的是一国太子吗?为什么这样消瘦虚弱又悲伤。

他们做了七年夫妻,也做了七年姐弟,比起爱情,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亲情。

桐不负自己的诺言,一直照顾着兄妹几人,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没办法,再生不出老卫王就要杀人了,他们只能忍着异样行了洞房,怀胎十月生下了白胖的琮。

为了璧的弑君计划,太子执意率军出征,就是为了在外面留下钉子。

他也受够了。

因为一己之私祸及子孙,又像挑选石头一样安排孩子的余生,他不承认那是他的父亲。

到了那一天,息燃烧了自己的血,黑色的血管都要干瘪下去,一刀,他死了。

因为要塑造出无辜的形象,太子并没有亲眼看到老卫王的死,只是太突然了。

王后体内的疯血在那个疯子咽气后瞬间沸腾起来,发出痛苦的呜咽,他忍不住进了寝宫,弟妹都围在母亲身边,而受了半辈子苦难的母亲瞳孔已经涣散。

他连忙安慰弟妹,又回了自己的宫室找自己一直吃的用以缓解症状的药,或许这药能吊住母亲的命,等待治疗的时机。

他刚进屋子,妻儿都等在那里,桐一听卫王死了喜不自胜,而琮还睡着。

时间宝贵,他让妻儿回自己的宫殿,而他则拿上药准备出去。

这时,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还有蛇吐信子的动静。

“太子可真是光风霁月。”

他厉声问道:“何人装神弄鬼?”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我们做一个交易好不好,你去死,你的弟妹和儿子都能活下来,但听见我的太子妃不能活着,如何?你不答应的话现在我就杀了这个小娃娃。”

桐被吓的不敢动,她唱着摇篮曲不让孩子醒来,屏风的阴影呈现出一条巨大的蛇,嘶嘶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太子璜如释重负地笑了。

“桐,你终究被我们连累了。”

桐也笑了,笑的很凄凉。

“不错,都是爽快人,你觉得牵机怎么样?”

矮几上摆了一个水晶杯子,盛放着浑浊的酒液,他一饮而尽:“别忘了你的承诺。”

那个声音发出桀桀的怪笑:“当然了,我的太子。”

听完当年的事情,姬琮没有再哭。

“多谢阿祁又救了姑姑一次。”

崔祁也不知怎么说,硬着头皮安慰道:“除了逼迫你父母死去的凶手外,其他都真相大白了,公主也回了越国探查。”

虞国一派平静,卫国却炸了锅,王陵被盗掘不是小事,卫王珑只觉焦头烂额。

“大王,怎么办?桓王陵被破坏,棺椁已经空了,庄王陵也被击碎。”

禀报的是卫王璧的心腹之一,他知道庄王陵是空的,所以必须得息事宁人,不能闹大,到时两代王陵都是空的传出去也不好。

这件事要尽快压下去,不能扩大影响或是被探子看到。

卫王珑很清楚桓王陵里根本没有尸骨,卫王璧是在他眼前消散的,虽说庄王陵的事他不知道,可承认卫王璧尸骨无存也不行。

他已经是卫王璧的儿子了,维护父亲的名誉是必须的,本来流言就够多了。

“封住王陵,再查流言是谁传出来的,一旦抓到证据确凿,杀无赦。”

卫王珑咬住嘴唇,他也不想杀人,可这明显是他国探子做出来的,不杀不行。

而且他那个便宜父亲的名声够烂了,真相传出去那个话更没法听了。

“唯!”

廷尉目露欣慰,当断则断才好,这件事新王处理的不差。

他是卫王璧提拔上来的寒门士人,给了九卿的高位,又在最后的疯狂中留下他,为的就是让他来辅佐新君。

卫国朝堂现在很空,活着的基本都是寒门士子,贵族们都一家团圆了。

卫王珑也试着补充官员,可列国士子大多都抱着观望心态,不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