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戎轩回神。
台上那出《四郎探母》正谢幕。
男人从旁边的托盘里抓了一大把人民币，随手从二楼的栏杆上撒下去，“赏。”
“付四爷，赏。”
“谢谢四爷，”
“谢谢老夫人。”
戏台上还穿着戏服的戏曲演员对着二楼一阵道谢欢呼。
漫天的红色。
随后是到了第二出《凤还巢》，付戎轩虽然不爱听但是跟着老太太来的次数多了，也就知道个大概。
最起码能听到唱声，知道是哪部戏，讲了什么。
结束时，那一盘的糕点已经被付戎轩吃到只剩一块。
出门时，老板把打包好的一份给他带上，朝着付戎轩一个劲儿地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男人扶着老太太上了车，折回来，“有事？”
看着走远的商务车，戏院老板有些为难地说：“是小女。大学毕业嘞，实习的那个医院在外地，离家有点儿远，想要请四爷帮忙看看能不能换个地方。”
付戎轩点了一支烟，“有没有心仪的医院？”
王老板从招招手，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小女孩，“来聘婷。”
“四少好。”
“最好是海院，别的医院也好。也好。”王老板说。
付戎轩眸子浅眯，“海院？”
王聘婷以为是有难度，即刻摆手解释，“别的也好，别的也可以。”
“什么科？”
“眼科。”王聘婷满脸紧张，“我就是想离家近一点。只要在海城......。”
“就去海院。”
两人皆是一愣。还有这么好的要求？
——
付戎轩的办事效率快，王聘婷第二天就入职了。
让王老板一家受宠若惊的是，王聘婷入职还是付戎轩亲自送过去的。
当晚王老板亲自准备了一出《四郎探母》道谢。
“阮医生，来一趟办公室。”院长把手上的工作放下，先满足这位财神爷的要求，毕竟医院的那些医疗设备也确实需要更换了。
阮清梨一进门，目光便与沙发上那个翘着二郎腿，满脸肆意张扬的男人对上，那双桃花眼带着冷冽的玩味瞧向他。
阮清梨自然地避开，“院长，您找我？”
院长把王聘婷的资料递给阮清梨，站起身满脸郑重地介绍，“这位是我们医院来的新同事，以后就在你们科室。你带她熟悉一下工作环境，今天就可以入职了。”
王聘婷伶俐，朝着阮清梨鞠躬，“谢谢阮医生，麻烦您了。”
阮清梨点头，“应该的，跟我来吧。”
王聘婷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付戎轩，“四少，那我先过去了。”
阮清梨眸子动了动，付戎轩站起身，院长立刻跟着站起来，“四少，您若是不放心可以跟着去看一下，咱们医院的工作环境还是不错的。正好您也亲自检查一下设备的问题。”
付戎轩拿起桌子上的那张单子，“这个整理好，发我邮箱一份。”
消毒室门口。
阮清梨说：“先去换一下衣服，消毒。”
王聘婷毕竟是这个专业的，没等阮清梨说已经做好了进去消毒的准备。
反观旁边那位平等瞧不起每一个人的“傲娇大小姐”，纹丝不动地蹙眉。
阮清梨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男人，“你也是。”
“我是家属，我又不是你们医院的人。”
阮清梨的脸色冷着，“这是规定。”
“规定是给你们公司的员工，又不是我。”
阮清梨不再和他说话，推门进去，付戎轩反而跟了上来。
十几分钟后，换好消毒防护服的两人等了半天不见里面的动静，阮清梨敲门，“好了吗？”
“进来。”付戎轩的语气里完全没有一丝耐心，暴躁得像是要燃炸了一样。
阮清梨犹豫片刻，“你要不要进去看一下。”
“我？”王聘婷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此刻更大了。
“你进来。”里面传来男人命令的声音。
阮清梨说：“去吧。”
付戎轩的声音带着压迫感从里面传出来，“阮清梨，进来。”
阮清梨进门看到付戎轩对着新领到的防护服蹙眉，手里拿着一个帽子，“这是什么破烂东西？”
“这是戴头上的。”
“不带。”他随手扔到了一旁。
阮清梨没搭理他，拿过了那个帽子，她还有别的工作没有过多的时间在这儿伺候这位大少爷。
“我帮你。”
付戎轩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却还是乖乖地低下头让她给他戴帽子。
转了一圈，王聘婷算是正式入职。
办公室，阮清梨带着王聘婷熟悉新的同事，一一介绍。
小李医生满脸兴奋地站起身，目光落在楼道里打电话的男人身上，啧啧两声，“果然，付四少是超模身材，肩宽腰窄大长腿。”
她拉住王聘婷的手，“你男朋友真帅。”
王聘婷一时间错愕，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他不是。”
小李医生是院长的侄女，什么事情就像是耳报神一样灵通，还有八卦圣体加持。
现在已经得到了消息，刚才在办公室已经散播八卦一圈了。
“不是的。”王聘婷一脸惊恐，却也不知怎么解释这件事，因为她这就算是走后门托关系进来的。确实，付戎轩也答应了医院的条件，捐赠医疗器械。
但是捐医疗器材这件事，动辄这么大，绝不是为了她。
王聘婷不是不感恩，而是非常有自知之明。
她没有这个分量。
“他不是我男朋友。”她只能反复强调。
“那是四少在追你喽？是不是？”小李医生一脸磕cp的姨母笑，“是不是？要不怎么为了你又是送医疗器械，又是亲自陪着你入职？”
“阮医生，你说是不是？”
阮清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影，笑了笑，“工作，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