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在阿川的注视下,被付戎琛抱进越野车的后座。
阿川脸色阴沉,眸光平静却带着问罪的厉和诉委屈的碎。
姜甜心虚地朝着他讪笑。
阿川不动声色地把眸子移开,像是绝不会轻易原谅她。
“多谢付二爷。”阿川先付戎琛一步把车门关上。
那双寒星满布的凤眸睨着她,完全没有理会阿川的话。
“记得我说的话。”
今晚上拉拉扯扯这么多事情这么多话,她哪里记得。
更何况姜甜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暗流涌动,剑拔弩张。
所幸,付戎琛没再惹她。
“好好送她回去,给你涨工资。”付戎琛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轻蔑和命令。
阿川神色晦暗。没说话。
路上。
“我,我没有找到车。”姜甜看着阿川阴云满布的俊脸,结结巴巴地解释,“是二爷送我回来的。”
阿川没说话。
姜甜从后座往前探了探身,“我说真的。”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等这么久的。”姜甜从后视镜里看阿川,“是我不好,害得你一晚上没睡。”
姜甜抱着副驾驶的椅背,头靠在上面继续解释,“阿川,我不是故意让你等的。”
突然车子被一脚刹车踩停,“明明都离开了,为什么又和他在一起?”
“你说过找机会带我和外婆离开的。”阿川的眼睛像是漂亮的琥珀,委屈的时候让人不忍直视。
“我知道。我们要等妈咪一起,我在想办法。”姜甜不知道怎么解释今晚的事情,只能给他一个答案,“阿川,我没有刻意去找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遇到了。”
阿川神色恍了恍,“你是为了他?”
车内突然陷入安静,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姜甜垂下眸子,“阿川,我前几天梦到他了。”
阿川握住方向盘打手臂爆出一条条血管和青筋,“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这样想我吗?”
姜甜抹掉脸上的泪,“说什么呢?不许说这样的话,外婆听到要生气了。”
“能被人这样惦记,死了也是值得的。最起码他还有人惦记。”阿川开动车子。
姜甜没接话,她看着不远处海的尽头那抹金红色,“三年了,他应该有一个崭新的人生了。”
车子开到海边,主动提出要看日出的姜甜却歪在后座上睡着了。
晨光熹微,姜甜梦到了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庞和那个什么都好唯独不能好好活着的人。
“别走,哥哥。”
“不要走。”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哥哥,对不起。”
阿川给她盖衣服的动作顿住,他满脸心疼地在她身边坐下,攥紧了手里的外套。
姜甜睡到下午才醒。
她睁开眼睛,恰好那一抹黄色的余晖落在窗外的红墙上。从窗户里望出去,斜影余晖,红墙禅寺,美得入画。
姜甜懒懒地抱着被子,盯着红墙上的光影慢慢消失。
屋子内昏暗,静得厉害。过于安静的环境和傍晚刚睡醒的世界总有一种末日的绝望和无力感。
姜甜打开充满电的手机,消息栏里干净利落。
放假了,她归于这里,似乎与外界完全断了联系,包括那个把她抱在怀里缠绵的男人。
姜甜鬼使神差地说了句,“真傻。”
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却还在从他的话里找幻想,幻想另有隐情。
明明知道他是不会停留的人,明明知道那些都是他一时兴起的撩拨,却还是会想,甚至有所期待。
姜甜努力从床上坐起身,使劲儿摇摇沉重的头,“姜甜,爱你值得爱的人。”
除夕。姜甜陪着外婆和阿川过节。
春节,回姜家陪妈咪。
腊月三十,本就人烟稀少的寺庙更没有什么人了。
姜甜剪了好看的窗花分给寺庙里的和尚和其他禅院的住户。
姜甜给外婆换了新衣服,外婆虽然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也没有醒,姜甜坚信她是能感受到的。
外婆经常说,日子总好过,慢慢来会变好。
吃过团圆饭,阿川因为工作的事情被老板叫走。
因为外婆要按时休息,姜甜给保姆拜完新年发了红包就回自己房间了。
出门时才发现外面开始飘雪了。
姜甜仰着头往天上看,让雪花扑面吹到她脸上,丝丝冰凉化开。
突然面上一热,嘴被捂住拽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不怕,是我。”男人低磁的声音缠绕着她的耳骨,让人心脏和身体酥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