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
雷霍满脸惊愕地盯着雷炎那不断变幻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冷漠决然到后来的柔情似水,再到此刻的迷茫不安,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雷炎。
尽管此时的雷霍尚不能完全确定雷炎口中所说的“她”到底是谁,但凭借着多年来对雷炎的了解,他已隐约猜到了此人在雷炎心中所占有的重要地位。
即便如此,雷霍内心深处那如影随形的恐惧却丝毫未能减轻,毕竟他十分清楚,今夜不管出现什么样的人物或情况,都已然无法改变他即将要面对的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抉择。
雷霍紧紧地咬着牙关,腮帮子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鼓起,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拼命地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恐慌情绪,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在雷炎面前彻底崩溃。
“哥,你是在害怕吗?”
雷炎很快便从自己混乱的思绪中挣扎了出来,当他再次将视线投向雷霍时,眼中的冷漠却仿佛能够冻结一切,与此同时,他手中紧握的匕首也毫不犹豫地再次抵住了雷霍脆弱的脖颈。
“雷炎……即便你已经决定往后都不会再回北蛮了,但你难道就从未考虑过,这里毕竟是大军的驻地军营,而且父亲就在附近的营帐中,倘若今夜我当真命丧于此,那你究竟又该如何安然无恙地从这里逃脱出去?”
雷霍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扭动着自己的脖子,试图尽可能地远离雷炎手中那把致命的匕首。
“我既然能有法子进来,自然也就有把握全身而退,倒是你,即便如何苦苦挣扎着拖延时间,今夜都注定难逃一死!”
此时的雷炎,双目布满血丝,猩红得令人胆寒,哪怕雷霍拼尽全力躲闪,但他的脖颈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锋利的匕首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领。
“雷炎……你我好歹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啊!你就真的能如此狠心,对我痛下杀手吗?”
雷霍声嘶力竭地吼着,仿佛要把自己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都压榨出来。
然而,尽管雷霍已然拼尽全力,但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却如同被困在了这狭小的营帐中一般,只是无力地来回荡漾着,根本无法传到营帐外任何人的耳中。
雷炎面沉似水,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二哥当初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可曾有过半分的心慈手软?你命人残忍地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废除了我的全身功力,甚至还毫不留情地将我从那万丈悬崖推落下去时,又何曾想过我们之间那所谓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关系?”
说罢,只见雷炎双眼微眯,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紧接着,他右臂猛然一挥,随着这一挥之势,他手中紧握着的匕首瞬间化作一道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而凌厉的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雷霍的手腕处。
刹那间,鲜血四溅,雷霍的手筋就这样在一瞬间被无情地挑断了,那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缓缓流淌而下,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在身下的床铺上,迅速染出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
“啊……雷炎……你个该死的王八犊子,今夜你若是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否则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雷霍惨呼出声,脸色也因剧痛而变得极度扭曲,然而,他的这番威胁对于此刻已然陷入癫狂状态的雷炎来说,根本起不到丝毫的震慑作用。
相反,雷炎再听到雷霍的叫骂声后,不仅没有停手,反而愈发兴奋了起来,只见他手中的匕首上下翻飞,在雷霍的手腕和脚腕处连连舞动,片刻后,雷霍四肢的经络无一幸免,尽数被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