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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横在裳若依身前,阿成抓住李家主的手,用力向后弯折。

他手中的门栓再也握不住,径直掉落在地。

“疼疼疼。”

“竟敢对我家小姐出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阿成话落,手上用力,只听“喀嚓”一声,李家主的手臂应声而断。

“阿成。”裳若依将银针收起,见老爷子的脸色逐渐恢复如常,转头说道:“这可是李家的家事,咱们只是外人,还是不要管太多的好。”

李夏夏来到床榻边上:“裳姐姐,我祖父他······”

“已经无碍。”她话音刚落,就听床榻上传来老爷子的一声长叹。

“祖父、祖父!”

老爷子缓缓睁开双眼,对李夏夏说:“祖父无事了。”他坐起身,对裳若依拱手说道:“多谢裳姑娘了,若没有你,老朽今日怕是······”他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李家父子身上:“怕是就要被这两个混账东西害死了!”

“老爷子,您莫要动气。”裳若依轻声说道:“您这是心疾,最忌心绪起伏过大和过度忧思。”她庆幸来了李家,是她让人给老爷子递了消息,间接导致他心疾发作,若他今日有了个好歹,自己真是良心难安。

“是啊祖父,您不要动气,您刚刚差点吓死我。”李夏夏眼眶通红:“若不是裳姐姐,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她看着不远处的爹爹和庶兄,语气中满是压不住的怒气:“跟他们生气,哪里值得?”

李家主和李权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统统跪在地上,祈求道:“爹!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刚刚儿子被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您就原谅儿子这一次。”

“是啊,祖父,您就饶了爹这一次吧!”李权跪在地上,头都磕破了,生怕老爷子将火撒在他的身上。

裳若依侧目看了看老爷子,见他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她就预见了这对父子的结局。

“乌鸦知道反哺,羔羊尚知跪乳,你们倒好,李家供养你们至今,如今你们竟想杀我。”他语气平静,眼中尽是冷意:“既如此,你们也不必留在我李家了。”

李家父子闻言,还想辩驳,就见几个家丁走上前,将他二人拖了下去。

期间有人拉扯到他被阿成折断的手臂,疼的他哀嚎不停。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老爷子叹了口气,看着裳若依说道:“让裳姑娘见笑了。”

裳若依笑了笑没有说话,就听老爷子继续说道:“没想到你竟精通医术。”

“略懂而已。”

老爷子闻言,笑了笑:“不骄不躁,方显大家规范,你既姓裳,又来自天顺,可是裳丞相的女儿?”

裳若依点点头:“正是。”

“相府的嫡女?”不怪老爷子这般问,裳若依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便是皇亲贵胄的嫡出小姐都无法与其相较。

“不然,晚辈是庶出,相府二小姐。”

“哦?”老爷子陡然坐直身体:“可是嫁给定王世子的那个二小姐?”

“老爷子消息灵通。”她的话便是认下了自己的身份。

李家老爷子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掀起万丈波涛。

没错了,绝对没有错!

难怪自己第一次见她就觉得无比眼熟。

“孩子,你娘呢?”他语气颇急。

“我娘。”裳若依唇角动了动,低声说道:“死了。”

不知为何,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竟有些伤感。

老爷子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有些颓废地倚靠在床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李夏夏很少在祖父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不由担心地问道:“祖父,怎么了?”

老爷子没有回答,抬头看着裳若依,微微闭上双眼:“孩子,你娘亲什么时候走的?”

“很多年了。”

裳若依心中疑虑,他怎么认识自己娘亲?

“前辈。”

没等她将疑惑问出口,老爷子就抓住她的手,眼眶通红:“孩子,对不起,这些年,苦了你了。”

“您、您这是怎么了?”

“你应该叫我外祖父才是。”老爷子流着泪说道:“当年,你娘被我的仇家掳走,被掳走之时才几岁,我找了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后来北陵与天顺通商,我才知道你娘被带到了天顺,当我知道她的消息时,她已经嫁去裳家,成了裳年的妾室,我托人打听,但是那毕竟是丞相府,能打探到的消息极为有限,只知道裳年娶了一个富商之女,极为受宠,还生了一个女儿,是相府的二小姐,知道她过得好,收养她的人家也是家境富裕,我便放心了。”

裳若依听他这样说,不禁眉头微皱:“您既知道她是您的亲生女儿,为何不与她相认?”

“如何相认?她被带走的时候那么小,根本不会记得儿时的事情,再者我是北陵人,你爹又是丞相,她那么受宠,若让你爹知道她的身世,或许会心有芥蒂,既知她过得好,从小到大没有吃什么苦,我便心安了。”老爷子看着她:“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熟悉,没想到,你竟是我的亲外孙女。”

李夏夏看了看裳若依又看了看自己的祖父,喃喃道:“那就是说,我跟裳姐姐真的是姐妹?”

裳若依笑了笑:“您说您是我的外祖,可有什么证据?”

“呵呵,小丫头还真是谨慎。”老爷子在床头上拿出一个盒子,里面存放着半块玉璧:“你可见过你娘手中有这个东西?”

裳若依摇了摇头:“未曾见过。”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抹落寞之色:“想必在路上便遗失了吧!这玉璧原是你娘周岁那日的礼物。”

就在这时,裳若依脑海中晃过一些模糊的片段,她低声问道:“您可知我娘身上有什么胎记?”

“胎记?”他摇摇头:“你娘身上没有胎记,但是在右手手臂臂弯之中,有一个一寸长的伤疤,那是小时候在假山上摔下来留下的痕迹,不知她长大以后那疤痕可有淡去。”

是了!

她娘臂弯处确有一处伤疤,为此裳年不止一次说过他娘晦气得很。

“只要她能过得好,便是不相认也无妨。”

“过得好?”裳若依冷笑一声:“她哪里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