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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君毅知道裳若依弄暖棚一事,但是从未想过她会真的将粮食种出来。

毕竟他在这流放之地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哪一年丰收过。

如今,他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粮食,不可置信地说:“这些,都是你种的?”这才堪堪两个月,怎得就种出来了?还是在这么冷的天气,在如此贫瘠的土地上。

裳若依笑了笑:“大人有所不知,暖棚中的温度极其适合作物生长,便是在那寒冬腊月,都能种出来。”当然暖棚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她空间中的灵泉水。

这是种在暖棚之中,在她空间中的玉米和水稻已经收成很多次了。

灵泉水对粮食作物有催生催熟的作用。

裳若依倒不怕暖棚被人学了去,毕竟没有被灵泉改良的土壤是无法将粮食种出来的。

赵君毅颇有些眼馋的看着那些粮食,要知道,眼瞧着就进入冬季了,上哪里去弄这么多新鲜的玉米?

这些东西,若是卖给县城中富庶人家,定能卖上高价。

“你这些东西,都要上缴才行。”他大手一挥,一队衙役便走上前来,将工人们手中分到的东西都抢了回来。

刚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粮食,就这样被拿走,他们哪里肯?

要知道,冬天的粮食要比其他时候贵上许多,这些粮食,他们若是省点吃,或许能撑过这个冬天,那些夫妻两个一起在赫家做工的,便可得到两份,这么多的粮食,竟都被收了去,一时间怨声载道。

“干什么干什么?”赵君毅大声喊道:“要造反不成?”话落,他拿出别在腰间的鞭子,狠狠一甩,巨大的声响让他们停了下来。

“告诉你们,再妨碍公务,别老子抽你!”他挥挥手:“将粮食全部带走!”

裳若依闻言,走上前冷声道:“慢着!”

赵君毅瞥了她一眼:“怎么,你对本大人的话有异议?”

“大人想将我种出来的粮食充公,不是不可以,但是请拿出文书来。”

“文书?什么文书?”

“自然是府衙征税的文书,若不是征收赋税,大人有何权力将我种出来的粮食收走?”裳若依唇角微勾,冷笑一声:“赵大人莫不是想将这些粮食据为己有吧!”

赵君毅一愣,没想到她竟然将自己的心思当众说了出来,这无疑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打了他的脸,让他下不来台。

“大胆!”赵君毅大声喝道:“竟敢污蔑本官!”

“既然大人说是污蔑,那么就请大人将文书交与我,只要有府衙的文书,合理的赋税,我会上缴。”

赵君毅一听,脸色暗下来:“莫要以为会医治几个病症,就可以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你还嫩着呢!没有文书又怎样?实话告诉你,在这片地方,老子就是王!能看上你的粮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带走!”

“呵。”裳若依冷笑一声:“看来赵大人的身体已然康复了。”

赵君毅睨了她一眼:“不然呢?”他身上的痒症这几日都没有发作,定是已经大好了。

“是吗?大人还真是自信。”裳若依话音刚落,赵君毅突然觉得腹部传来一阵疼痛,他额头上瞬间大汗不止。

片刻,那痛感缓缓才缓缓散去,他站直身体,眼睛狠狠地盯着裳若依:“你,你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冤枉啊大人。”裳若依冷笑一声:“我距离大人这么远,能做什么手脚?”

“别跟老子耍花样。”赵君毅瞪着她:“在这流放之地,还没有人敢跟老子抗衡,落在我手里,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本官怎么不知道,这流放之地是赵大人一手遮天了?”

张文宇领着一众官兵走了进来。

赵君毅没想到张文宇竟来了这里,脊背一僵,后背就被汗浸湿了。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张大人。”赵君毅赶忙躬身行礼:“不知张大人到来,下官正在治理刁民贼子,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刁民贼子?”张文宇看了看四周:“张大人口中的刁民贼子在何处?本官怎么没有瞧见?”

赵君毅指着裳若依说道:“就是她!”

裳若依走上前施施然行了礼:“张大人,民女要告赵大人污蔑民女。”

张文宇捋了捋山羊胡,目光不善地看着赵君毅,这个蠢货,也不瞧瞧裳若依背后站着的是谁!竟敢来这里找麻烦。

若是赫家其他人,他自是不愿多管,但是裳若依不一样,他可是太子殿下亲自提点自己多多关照之人,连太子殿下罩着的女人都敢惹,他找死,自己可还没活够。

“赵大人,既然你说她是刁民贼子,那可有证据?”

赵君毅恨恨地瞪着裳若依:“她对下官下毒。”

“哦?”张文宇看向裳若依:“赵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裳若依摇摇头:“天地为证,民女今日都没有靠近过赵大人,何来下毒之说?众人皆是见证,若大人不信,只需要问上一问即可,或是找郎中过来,瞧瞧赵大人可有中毒的症状。”她自己下的毒,她最清楚,除了她根本没有人能够发现。

且不说在赫家做工的人们,就连跟着赵君毅一同前来的衙役们都点点头,她确实没有说谎。

“张大人,赵大人他不知从哪里听说民女暖棚中的粮食丰收,带着一众衙役来前俩抢夺,说是要全部充公,还说是奉了上头的指令,无论有无文书都要全部拿走。”裳若依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赵大人这明显就是欺负我们。”

张文宇见她这般,暗骂了赵君毅一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

就在这时,赫景珩走了过来。

他在裳若依身旁站定,眼神凌厉:“怎么了?”

张文宇一见赫景珩,下意识就要拱手作揖。

不怪他骨头软,着实是被赫景珩整治地条件反射。

他深知这位世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