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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一捻红 > 第160章 血脉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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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有借此机会与谢南汐谈谈?”

齐王摇了摇头:“谢家有女如此,实在难得,京中这几个月看下来,此人正义果敢,或可助我们一臂之力,但她心中恐怕对皇位上的那位还有希冀,我不想将话挑明,怕是断了之后的谋划。”

怀安亦点头道:“现在,定盛瑄之罪才是重中之重,皇上目前最大的助力便是盛家,但以他那般疑神疑鬼的心性,对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信任,盛家要是能持身中立,便有一分把握。”

齐王将袖子挽起,其上豁然一道狭长的刀伤。

“前月,奉皇命剿匪平叛,途中竟遭遇埋伏刺杀,但来的人眼看偷袭不成,当即便自尽,故此,到底是皇上的人还是太后所派,我也摸不出头绪。只得回信推说自己能力有限,自称无能以求自保。”

怀安蹙眉冷哼:“这对母子,还真是像得很,他们二人相争,还有心思对您下手,难道是有所怀疑?”

齐王摇了摇头:“我们行事一直小心谨慎,恐怕此次出手只是试探一二,李知煜心思缜密狠绝,绝不允许有旁人沾染江山半分。晋王请旨让我替皇上亲征,实则是要推我入穷巷。”

“这老匹夫!”

怀安咬着牙,有些愤然。

齐王身为已故舒王唯一子嗣,论资排辈,是皇上的表哥,如此高贵的身份,早就该离宫开府,回封地领食邑,也算潇洒。

但他们,非得将人留在宫中,美其名曰,先皇子嗣凋零,唯有舒王这晋王这两位兄弟,时常托梦,只愿皇上能多多照料舒王之子,莫要生分了血脉亲情。

其实,是害怕齐王成为下一个晋王,所以才将他软禁在宫中这么多年。

怀安本就跋扈不服管教,皇上给他派的先生,都是朝里退下来的德高望重之人,却一个个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上折子请罪,道再如此下去,只怕要被这祖宗折磨的早入黄泉。

如此一来,皇上也十分头疼,只得将人塞给了齐王。

他的性子一向稳重随和,而且给怀安郡王找老师,也不过是要做给世人瞧的过场罢了。

皇上暗示齐王,不用过于上心。

这平陵王之子是个纨绔,日后继承侯爵之位,也好操控,免得把这人质养的翅膀硬了,放回晋陵再生了叛意不好拿捏。

只有不学无术,一脑袋的声色犬马,才可信赖。

齐王领命,日日前去教导怀安,他们的年岁虽相差不多,但以齐王之才学,当这个老师完全能胜任。

知他身子羸弱,怀安想着法的刁难戏弄,将那一身锦袍在冬日泼湿,害齐王生了大病。又点火烧了人家珍藏的古籍,看着这人把手伸进炭炉中救书...

如此行为,数不胜数。

那时的怀安,身在京都为质,正是最为叛逆的时候。

齐王却都一一承受了下来,皇宫虽是他的家,可自己的处境,与这位质子又有何区别,皇宫就像鸟笼,真正囚禁他的人,正是自己的血脉至亲。

皇室之中,哪有真情可言,他只叹自己生在帝王家,空有一身的抱负,却只能藏拙,满身才学理想都折损在皇权争斗之中。

怀安渐渐的也发现了,这齐王并不像那些食古不化的阁老,更不会上折子去皇上那告状。

二人之间的关系缓和,彼此处境相似,处成了知己好友。

这些年来,看着朝堂一点点积弊。官员们营私舞弊,贪墨成风。李知煜只在乎能不能坐稳宝座,给渐渐走偏的不正之风更添一把火。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压得百姓的脊背弯了再弯。

于是,他们这才生了颠覆之心,当权者不仁,心中还有光者如何能救民生于水火。

这些年,他们暗中拉拢寒门势力,只不过盛沈为首的大族怎会让这些毫无根基的寒门染指朝堂。

故而,想要成事,首先便是要破一破这坚如磐石的格局。

齐王眸色一深:“我从没与这个五叔有过多交集,没想到,他竟会将心思打到我的身上。”

怀安囔语:“是啊,按理说,如今朝堂之上,拥皇党已经够晋王头疼的了,这老匹夫还有力气设计让皇上疑心你,不知又在打什么算盘。”

就拿剿匪平叛之事来说,齐王做的好便会惹皇上疑心,做的不好,又会被诟病无能。

无论是何种结果,都是百害无一利的买卖。

晋王这坑挖得明白,皇上也想看齐王的抉择。

“这二人,难得的同心啊。”

齐王嘴角微扬,面含讥诮,这世上,自己的亲人一个个逝去,活着的,却并不想他活着。

怀安压低了声音,凑近耳语:“柳家兄弟二人,或可为我等助力,他们二人满怀热忱,愿替齐王兄平了这差事。这二人是皇上提拔上来的人,若是得力,皇上也不会疑心。”

齐王颔首,他对柳问与柳嘉遇也十分欣赏。

脚步声传来,二人噤声不语,南汐推了牢门而进,行礼之后将一张口供递给了齐王:“林庚招供,这三个男童,是他让盛瑄买回别院供自己玩乐,他有龙阳之癖,下手没个轻重,听说人死后会有冤魂索命,故而将死人封在了缸中,想要镇下魂魄,让这孩童们无法往生。”

怀安一把扯过供纸,只略了两眼便怒得将之撕做两半:“他放屁,一个管家,怎会让盛瑄为他做事,这分明是想揽下罪行,为盛瑄开脱。”

说罢,他挽起了袖子,咬牙切齿:“让我前去,先打他一顿,这人才能说句实话出来。”

齐王摁住他的肩膀,冲着怀安摇了摇头。

南汐亦说道:“我答应了皇后娘娘,绝不对林庚用刑为难,而今,怕只有请丞相大人亲自来一趟了。”

怀安一愣,看向南汐:“谢大人,你莫不是磕坏了脑袋,这盛淮中是盛瑄的父亲,怎会帮我们?”

齐王却拦住了怀安的话,思索一二后颔首:“盛老大人嫉恶如仇,名声在外,只不过这骨肉亲情,自古是最难割舍的,此法虽可一试,但...”

“下官知晓齐王殿下心中顾虑,殿下回宫可禀皇上,南汐请求三司会审,以正视听。”

齐王摇了摇头:“如今大人你正在风口浪尖之上,若是三司会审,恐怕会将你的处境推得更难,大人可听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