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瑾珵幻境。
月昭看着摆在眼前的地图,若有所思的说,“据蕴颜这些日子的探查,摸清楚了大概,天魔城的三十六道城防,是在地上八方各布一关,又在空中设了二十八道天堑。”
“蕴颜说的话还是要做甄别,不可全信。”瑾珵敛眉,拿起她按在地图上手指玩了起来。
月昭的手被他捏来捏去,微微有点痛,甩了甩,“别闹我,他是我的灵兽,若有背主的意思,我会感觉到的。”
瑾珵手里空了,很不满意,直接站起来绕过矮几,高大的身子一杵,漫不经心的就着垫子坐下。
将人拽进怀里,白皙的双手交握住她的手。
不说话,只偶尔用手指腹在她手心蜿蜒滑过,要触不触的。诚心让她痒的躲闪,她躲不掉就只能包住他的手指不让他乱动。
瑾珵把她的意识拉进幻境没多久,就将周围幻化成玉笙山琴室的样子,两人此刻正坐在练七弦琴的长矮几旁。
只不过矮几上没有琴,摆着一张绘制精细的地图。
现在这姿势太亲密了,月昭推他,“琴室里怎么能这样,你老实点呀。”
“这是幻境。”
“那也不成的。”月昭自小在琴室里听教受教,甚至有时候受罚也是在琴室。
在她心里,琴室是个庄严的地方,绝不能放任自由卿卿我我。
月昭十分不自在,就像在望尘仙尊眼皮子底下肆意。
她在瑾珵怀里几次推拒不开,反而被抱的越来越紧,无奈道,“那你把这里幻化成我的房间,快点。”
“师父要去房间?”
“嗯,快点。”
“去房间做什么?”瑾珵声调慵懒至极,慢慢悠悠的,拖着一点尾音。
幻境没变化,依然是琴室。
他用下巴蹭蹭她的发顶,漂亮的眼睛幽深如夜空。
月昭看不见他的脸,能感觉到自己后背贴着他胸膛的那股热度,“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研究城防。”
“还以为师父是想要 我了。”瑾珵轻笑一声,清冽带着几分凉,“嗯......会错了意。”
月昭回过头仰起一张趋渐凝固的俏脸,眼睁得大大的。
眸中清晰地倒映出瑾珵带着戏谑的面庞。
慢慢消化着他的言语,一抹红晕像是被画笔晕染上去的,从她的脸颊开始,逐渐蔓延至耳根。
她捧起他的脸,正色道,“瑾珵,不管是不是幻境,琴室都应该敬着些,不许胡言乱语。”
瑾珵略低下头,脸在她手上一上一下的慢慢磨蹭,感受着她的热,“是你先胡言乱语。”
“我怎么了?”月昭两个手收紧,挤的瑾珵突出一点腮肉,嘟起了嘴。
瑾珵抚上她的手,握住,“你说,他是你的灵兽。”
“啊?是啊。”
“那我是你的什么?”
月昭一下子明白过来,不再捧着他的脸,改用捏的,“这种飞醋你也吃,小酸花,我只是收了个灵兽帮我们探消息。”
瑾珵也没阻止她,任由她捏着自己,也不管脸上表情多滑稽,声音沉着,“你可还记得,当日师祖飞升,交代了你什么?”他的目光幽怨,“他把我托付给了你。”
望尘仙尊飞升那日的情景,月昭历历在目,那时候她还提防着这个徒弟呢。
时过事移,现在他们竟成了道侣,不知道望尘仙尊知晓了会作何感想。
他老人家会不会说,叫你看顾灵犀花,你倒好,看顾到榻上去了!
月昭像是被点中了笑穴一般,原本就微微翘起的嘴角再也没能忍住,一下子笑开了。
瑾珵还委屈着呢,用力捉住她的手,不让她碰自己了。
湿漉漉的目光就像一只被主人冷落了的小狗,无辜又倔强。“师父!师祖把我托付给你,好笑?”
“不是不是,我想岔了别的事。”月昭急忙哄他,“你师祖还让我好生看顾你、教导你呢,我可很是上心的。”
瑾珵挺翘的鼻尖微微泛红,“那师祖有没有把一只狐狸托付给你?”
“哪来的狐狸?没这事。”
“可是你却擅自契约了蕴颜,他成了你的灵兽,得了你的灵力和传承。”瑾珵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哎呀,只是一点点,他太弱了,不给他点灵力他怎么帮我们做事。”
瑾珵透着一股子冷淡,“不需要他帮。”
“该利用的还是要利用,事半功倍。”
“你把契约解了,这个灵兽,我要了,师父把他给我吧,有什么事要他做,我来安排。”瑾珵语气渐渐不耐。
“外面都知道我们不和,蕴颜也是这样以为的。我们不要在他面前暴露太多,他是天魔城土生土长的狐狸精。与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这句话稍稍平复了瑾珵的妒意,但也只是一点,他依然紧握着她的手,“师父,你违逆了师祖的嘱托,该罚。”
“这怎么算的?不算不算,歪理。你师祖又没说只让我看顾你一个。”
瑾珵登时将人往自己身上一拉,语气冰冷,“你还想看顾几个?”
这一问给月昭问没了音,有时候她很难回答瑾珵的问题,处处都是“回”字路线。
她默默在心里演练了一遍:
如果她答曰,只看顾你一个。那瑾珵必定要绕回来,掰扯掰扯蕴颜这个多余的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答曰,这不一样,一个是灵兽,一个是徒弟。瑾珵会如何呢?他会说,有我一个徒弟还不够,你还要灵兽。
不管她如何解释这蕴颜是有用的,他都不会轻易作罢,绕回到他想要的局面。
千思百转,月昭思绪回到他刚才想要的......
“那你......”月昭也不是很确定,试探着说,“你替你师祖罚我?”
瑾珵短暂的愣怔,许多怨言都没能出口,不得不说了一个“嗯。”
竟然答对了!月昭面上不显,皱着眉为难的说,“要怎么罚啊?”
其实瑾珵并没有想过要怎么罚她,只是想借着师祖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而且打定主意这次必须要难缠些,否则她还当擅自收灵宠是多轻易的事,下次又收!
他垂眸认真的想。
想好了郑重的伸出一只胳膊来,“咬这儿。”
月昭看了看他润白的胳膊,腕上几处青色的血管,好心提醒他,“是罚我。”
“嗯,咬出血。”他也不是突发奇想,把师父的印记留在他身上或者识海,已经成了他的一块亟待解决的心病。
可是师父不愿意打他。
趁这个机会留下她的牙印也好。
瑾珵想象着她咬上去的刺破感,舌头舔了舔红艳的嘴角。
把自己的胳膊往她脸前抬,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使了力轻轻把她往那里按。
这厮不止绮颜玉貌,更有一副锦心绣口。他声音有些颤,仰头闭了眼睛,自顾自警告起来,
“师父,若是太轻了,要重新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