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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便是南阳城案子的详细卷宗”

“多谢允明先生了”

张明哲字允明,“允”指诚信、允诺与公正,“明”指聪慧、明辨之蕴,“允明”表示正直可靠、睿智聪慧之质。

周元熙让人将卷宗收好,准备等回去再好好看看。

“这次还得劳费允明先生多加费心,本宫一人可应付不来”

张明哲笑眯眯的,他捋了一下胡子。

“太子殿下聪明,老臣哪用得着费心,最多打下下手。”

周元熙听的出这是恭维他的话,并未因此而骄傲,但高兴还是难免的。

“允明先生太过自谦了,正巧本宫有一事想与先生讨论。”

张明哲来了精神。

“哦,什么事?”

“本宫事先去太医院走了一趟,从他们口中已得知了事情的严重,加之南阳城这个实例,本宫已向父皇言明了本宫自己的想法”

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他才引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的是全国禁种那所谓神花,可先生也该清楚的,大周版图之大,百姓之多,只凭官府文书下去,效果恐怕有限”

周元熙说的委婉,说白了就是有些地方看似归顺,实则根本不受大周管控。

“这倒是个问题”

张明哲也是点头,未等他给出建议,周元熙就再次开口了。

“然后我便想到了江停送给我的一样东西”

说到江停,张明哲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好奇之色。

“什么东西?”

“李福!”

周元熙叫了一声,站在他斜后方的李福立马会意,然后恭恭敬敬把东西呈给了张明哲。

等张明哲看完,周元熙才继续开口。

“我觉得她这些画挺有意思的,虽然全篇没有一个文字,却把故事讲清楚了,百姓们看不懂字,却看得懂画,只用画传播的话,是否会更加容易普及呢?”

张明哲静静听着,心底却在惊骇另外一件事,从前他虽然知道太子与江停感情深厚,但今天才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比传闻更深。

周元熙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在讲到江停时,会下意识把自称换成我,显然,在他潜意识里,他们两个是平等的,而不是普通的主仆,君臣关系。

“允明先生觉得本宫的想法怎么样?”

“太子殿下的想法自然是妙,百姓看不懂字,用画自然通俗易懂,可殿下还需要考虑另一个问题。”

周元熙兴奋的神情褪去一下。

“什么问题?”

“能有闲钱买书的人是上过学的,大多数百姓哪儿有闲钱买这些?”

说完,他便观察起周元熙的神色。

周元熙从前的性子太爱胡闹了,近一年的时间虽有进步,但张明哲还这怕,稍微落了他的面子,他就闹脾气,那到时候他怎么也得去周景昭面上谏言了。

南阳城的事背后可涉及到了许多东西,哪儿能拿来胡闹?

让他欣慰的是,周元熙并没有发脾气。

年轻的太子只是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才有些遗憾的开口。

“是本宫考虑欠佳了”

“不过殿下的想法倒是让老臣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

张明哲神秘一笑,“殿下可知说书人?可听过曲儿,看过戏?”

“说书人?听闻过,好像是茶馆讲故事的?听曲看戏,教坊司不是有吗?”

“老臣幼时的求学,需从乡下走泥路走整整两个时辰才能到县上,当时老臣最笨,加上家中无底蕴,字都认不全,学起来更是艰难,殿下可知老臣是如何渡过难关的?”

“是……说书人?”周元熙有些犹豫的开口,犹豫的原因是他无法想象,堂堂内阁阁老曾经居然受学于说书人。

张明哲却不在意这些。

他点头,眼中都是怀念之色。

“是啊,当时的我,为了多问夫子一些问题,常常蹲在书院门口等夫子回家,我就可以在路上多问些了”

“可问多了夫子也烦,某一次,夫子实在是受不了我了,骂我蠢笨如猪,让我自己回去想,我哪儿能想得出来?然后我就遇到了那位说书先生,他看我捧着书在路边可怜,就蹲下来问我怎么了。”

“后来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他还为我介绍了一个店小二的活,每日听完夫子讲学,我就去他所在的茶楼端茶,顺便听他说书,等他说完书,我就去问问题。”

“先生是个有趣的人,也是个心善的人,虽科举屡次不中,却从未泄气,始终读着书,我在他那儿学了许多”

“直到我中了县试,因文章得了县令老爷的赏识,这日子才好过起来……”

张明哲絮絮叨叨说着,说到这儿,他猛的顿住,然后无奈一笑。

“这人老了,就开始念旧,说给太子殿下出谋划策,却讲起了曾经,太子莫怪罪。”

周元熙听的津津有味。

“允明先生不必如此说,先生如此刻苦,本宫受教了”

“哈哈哈殿下仁厚,好了言归正传,茶馆听书是大多数百姓的娱乐项目,殿下若是想宣扬此事,可派人知会那些茶楼一声,事情办起来并不麻烦”

周元熙当即应好。

“行,本宫回去就让他们去。”

这事算是定下来了。

两人又开始讨论其他问题。

例如毒入肺腑的百姓该如何处理?南阳城的官员该如何处理?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等周元熙站起身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太子殿下不如留下用膳?”

“不劳烦允明先生费心了,本宫这就回去了”

张明哲也没有挽留,只是带着人把周元熙送到了门口。

登上马车,临走时周元熙掀开车帘,略带好奇的问了道:“那位先生如今怎么样?”

张明哲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周元熙口中的先生说的是谁。

他露出一个笑容。

“先生除了依旧过不了科举外,身子骨硬朗得很,前些年,还支棱起来开了个书斋,说是自己中不了,多培养几个学子,他面上也有光”

“那他还挺贪心,都培养出允明先生这样的大才了还不满足。”

周元熙打趣的话逗得张明哲哈哈大笑。

“哈哈哈,殿下说笑了,老臣哪来什么大才,不过是天子贤明,我跟着沾了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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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晃悠悠离开。

刚下马车,就下人匆匆而来。

“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府中出事了?”

周元熙感觉这下人有些奇怪,难不成还有人敢在太子府闹事?

“不是,是江公子来了,已等了你一下午了”

周元熙愣了下。

“那你们怎么没人知会她一声本宫去找允明先生,或者知会我一声她来了?”

听着太子殿下渐冷的声音,下人吓得直哆嗦。

“是江公子不让的,她说太子殿下在忙正事,不是我等可打扰的。”

周元熙冷哼一声,迈着步伐进了府。

——

此刻的江停正躺在自己曾经居住的小院里,看着月色,她困得直打哈欠。

正当她想着要不留个信得了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她坐起身。

周元熙带着李福走了进来。

“来了也不知会一声……”

周元熙嘀嘀咕咕的埋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