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求情,就算他们不忍心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触怒孟隐。
徐则安在缇颜耳边说了几句,缇颜指了指自己:“我去说?”
“你说最合适,你身份不同,话语也有分量。”
气氛僵持之时,缇颜主动开口了。
她起身道:“今日是孟丞相大寿,本不该掺和孟家家事,只是此前姐姐曾与本王说过,有意为二人赐婚,不知姐姐可与丞相大人说起过。”
“倒是不曾听陛下提起。”
“那就是还没来得及?想必过两日就有消息了。”
孟隐疑惑道:“陛下何时有过这样的想法?”
“前段时间姐姐曾派人在朝中打探过几个未成婚的臣子,担心他们总忙于公务却不顾及终身大事,席上有几位大人应该知道。”
“当时姐姐听闻贺朗还不曾成亲,便说贺朗乃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又是丞相的学生,该配上一位大家小姐,丞相大人如今还有三女未曾出嫁,姐姐便玩笑过说想为二人赐婚。”
听了缇颜一番话后孟隐怒气渐渐歇了下来,他点点头道:“既然陛下有意为他二人赐婚,那本相也就不插手他二人的婚事了。”
孟隐拉不下脸答应二人的婚事,缇颜既然递了台阶他也就下去了。
不管陛下有没有说过赐婚的事,熙王说有,那就是有。
若是女帝为二人赐婚,那这件事性质就不一样了,本来是见不得人的事,有了女帝赐婚也就无人敢说闲话了。
原本孟隐是很喜欢贺朗这个学生的,只是对于孟语柔的婚事他另有打算,他本打算将女儿嫁给楚国世家大族江家,贺朗家世到底还是太低了。
若是事情缓着来他也未必就要狠心棒打鸳鸯,可是孟语柔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贺朗私奔,这件事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无论是贺朗有意诓骗还是孟语柔主动提出,两人这么做都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他的学生,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今天孟语柔又在寿宴上这样闹起来,他更生气了。
好在有了赐婚一说,两人也就名正言顺些,不至于让他脸上太难看。
跪在中间的孟语柔和贺朗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随后便是惊喜。
孟隐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二人扰了宾客兴致还不道歉。”
两人这才不好意思地对众人道了歉,又对孟隐道了歉,孟隐摆摆手:“都坐下说话吧。”
一场风波平息下来。
有了赐婚一说,为了顾全孟隐的面子,大家也就顺着赐婚的事给孟隐道喜了。
孟隐看了一眼缇颜,好端端的熙王怎么大发善心替孟家圆谎了?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默然不语的徐则安。
徐则安和孟隐眼神对视上了,徐则安举杯一笑,孟隐便也提杯一饮。
缇颜疑惑地问道:“你很喜欢孟丞相?”
“此话怎说。”
“那你为何让我帮忙提赐婚的事。”
“老人家过个寿不容易,反正就是说两句话的事,难道还真等孟小姐在这里和自己的父亲决裂啊,到时候孟丞相气倒在这里算谁的。”
缇颜笑了笑:“反正不会算你我的。”
徐则安叹息一声道:“你想想,你今日做份好人情,至少大家对你那些负面的议论也能少一些,你说是不是?”
缇颜心下既觉得感动又觉得好笑,徐则安还是太单纯了,那些人都深知她本性,她就不是会无故帮人的性子,这样的事情于她无益她有什么插手的必要呢。
也就徐则安心善。
她好心道:“以后你还是少发这样的善心,一个不小心人家还怨上你呢。”
“不是缇颜你发的善心吗,我什么都没做。”
“好吧,不过好在也了了一桩事情。”
徐则安喝了几杯酒打算出去透透气,恰好孟清衍一直对他使眼色,他就出去了。
孟清衍是跟在他身后一起出去的。
徐则安靠在栏杆旁笑着道:“清衍找我有事?”
孟清衍神色认真地说道:“则安,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谢我什么?”
“你就别瞒我了,方才我都看到了,是你和熙王说了什么她才起身说赐婚之事的。”
何况以熙王素日的性格,她根本不会掺和这样的事,孟清衍很清楚,这是徐则安的主意。
徐则安神色一顿,温和地说道:“清衍不必谢我,今日本就是你爹过寿,闹成这样对谁都不好,毕竟是你的家人,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他们走到决裂的那一步吧。”
孟清衍在乎家人,却也没有那么在乎。
只是徐则安觉得他在乎吧。
孟清衍以为徐则安是为了他才会如此。
毕竟徐则安透露出来的意思似乎就是如此。
孟清衍无奈笑了笑道:“恐怕回去了你还要替孟家找陛下赐婚吧?”
徐则安也只得笑了笑:“这样的小事陛下会允的。”
“我知道,你开口陛下当然会允,但你到底帮了孟家,这句谢是应该的。”
孟清衍一直记得徐则安那时与他说过的话。
他还未出宫之时徐则安曾说自己像他的一个故人,他此前猜测过许多,他觉得徐则安心里应该是有个爱而不得的男人,他因为和那个人有点相似所以被徐则安如此善待。
他在宫里对自己那么好,今日又帮了孟家解围,都是出于那份难以说出口的感情吧。
徐则安也是个痴心人啊。
孟清衍有点心疼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有时就连他自己都迷茫了,他对徐则安到底是什么感情呢?
他觉得自己不喜欢徐则安,可出宫后又时常挂念他,想起自己在宫里和徐则安一起写诗作画的日子,徐则安送给他的诗也一直珍藏着,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看看。
好像他出宫以后并没有因为距离和时间就将徐则安看淡,反倒总是因为听说徐则安的一些消息而担心难过。
有时候听身边的人提到徐则安他也只有说不尽的好话,若是有人对徐则安说了不好听的话,他心里会因此生气。
说实话孟清衍对谁都不曾这样过。
他已经彻底迷茫了。
“则安,既然已经来了楚国,过往的种种便如同云烟都散去了,你也不要对从前的人和事太过耿耿于怀,我知道你在陛下身边或许是迫于无奈,但你若需要我,我也可以......”
徐则安:?
不是兄弟,你可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