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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窈,我教你写信吧。”

“对哦,说了要给晚上的自己写信的,但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大人了?”

她不好意思地说道:“白天晚上都要大人教我, 浪费了大人好多时间。”

徐则安摇摇头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你想对云梦说什么呢?”

她撑着下巴,满眼无辜可爱地嘟嘴道:“想让她好好睡觉,不要打扰大人休息。”

徐则安忍不住笑了笑,他拿起毛笔沾上墨水,放进她手中。

“你就把她当做另一个独立的人,可以先和她成为朋友,有心事也可以和她诉说,这样轻窈不是也多了一个朋友吗?”

“可是我们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要把她当成另一个人呢。”

“因为你们的记忆不一样,不同的记忆会使你成为不同的人。”

徐则安这句话带着深意,可是单纯的云轻窈听不出来。

她乖巧地点头道:“大人说的有道理。”

虽然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大人说的一定是有道理的,嗯,没错,就是这样。

之后云轻窈便在徐则安的指挥和教导下写了一封信。

虽然上面的字歪歪扭扭,还有不少删减涂改,但是写完一封还算完整的信之后她还是会感到很高兴。

少女眼神亮亮地举起信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人写信呢。”

虽然自己给自己写信很奇怪。

徐则安看着她天真单纯的眼神笑了笑道:“以后轻窈写多了就不需要我来教了,你这么聪明,有些字我教一遍你就记住了,很厉害。”

“那以后大人回金陵了,我也可以给大人写信了。”

云轻窈弯了弯眼睛,眼神中带着向往之色。

这样即便不能相见,她也可以告知大人她的近况,真好。

她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徐则安说道:“大人可以教轻窈写你的名字吗?”

徐则安欣然应下。

学徐则安的名字时她更是无比认真,一笔一划都写的极为细致。

等她学会之后便将两人的名字写在了一起。

“这是我的名字,这是大人的名字,对吗?没有写错的地方吧?”

“没有写错,但是为什么你的名字比我小这么多,你看这一页纸都快被我的名字填满了。”

少女可可爱爱地侧过脸对他笑着道:“因为大人是大人,是我心里高大又强大的存在,我嘛,就是小小一个,依偎在大人身边的一个小小人。”

徐则安被她天真的话逗笑,他拍了拍少女的头说道:“你还小,以后还有得长,以后你也会变得强大的,我相信你是个坚韧不拔的好孩子。”

被徐则安这样一夸,她又不好意思起来。

正准备说什么,云轻窈忽然眼睛睁大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这个记性!”

她急慌慌地从书桌后绕了出来,徐则安喊住她:“怎么了轻窈?”

“大人的药还在熬着呢,我给忘了。”

她像一阵风似的应了一句就不见了身影。

徐则安蹙起眉,幽幽叹息一声。

晚上百里云央带回了好消息,她成功说动了灵隐寺翻修寺庙。

徐则安浅浅松了一口气。

王不臣那边却不太顺利。

因为翻修衙门没有那么简单,这是需要上面签字批款的。

巡抚衙门还好说,只要徐则安自己解决就好,三司那边张子况没有点头,还将此事报给了任严。

“翻修衙门?”

男人苍老的面庞上显出皱纹。

张子况低头应道:“是,不知道徐则安这又是闹哪出,下官暂时没有答应。”

他们想来想去,却没有想到徐则安是真的为了百姓。

在他们眼里,这样的人终究是少数,他们的眼里也没有这样的人。

姚定猜测道:“该不会是想找理由找户部拨银子吧,这样翻修的钱他又能......”

任严打断道:“徐则安没有这么蠢。”

之前几次徐则安都不上套,怎么可能为了这样的事留给把柄在他们手中。

若是徐则安真想中饱私囊,他是绝对能找到证据的。

任严眼神冷冷地说道:“他涨粮价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你们可别傻傻地入了他的套。”

这话意有所指,姚定抿了抿唇没说话,看向张子况。

张子况更得任严喜欢,赶紧表忠心:“那是自然,大人的吩咐,我们绝对谨记于心。”

等张子况和姚定走了以后,任严的心腹汪泉冷声道:“看来碧儿说的是真的,姚定和徐则安暗中有往来。”

任严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并不言语。

汪泉看了看他的神色,试探着问道:“大人,要不要......解决了他。”

任严面色平静地否了汪泉的提议:“暂时先不动他,这个位置换人影响太大了,现在时机也不对,万一换上来的不是我们的人又是一桩麻烦事,反倒给徐则安增添助力。”

汪泉担忧道:“那就这样任由他和徐则安合作会不会有危险,属下怕就怕此人以后背叛大人,毕竟他知道的事也不少。”

任严无所谓地笑了:“他就算把证据呈上去了,也到不了天子手中,至于跟徐则安合作不过想挣点银子罢了,他还没有蠢到和徐则安走到一起去,背叛我的下场,他不是不知道,他不敢的。”

汪泉忽然想到另一桩事。

“大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近几日周肃好像在私下调查抚恤金的事。”

任严眯了眯眼语气不虞地说道:“这人怎么也开始不老实了。”

“此人对大人您一直都不是很忠心,张子况说他有用才留到今日,现在看来,倒是不该留他。”

任严端起茶吹了吹上面的浮叶,随意地说道:“他若是没查到什么就罢了,还算是个能办事的,总不能都换上那些庸碌之辈。”

“若是查到了呢?”

他抿了抿茶,头也不抬地说道:“查到了......就解决了吧。”

这语气就跟杀一只鸡没什么区别。

男人眼神中显出杀意,一个知府在他眼中也不过是条好用的狗,说杀就能杀了。

任严的心狠手辣早就超出常人的想象。

他可是踏着几百万人的尸骨走到今天的,人命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

任严抬眼看向汪泉问道:“对了,影九那里怎么样了,可有消息传来?”

任严正是云袖口中的那个“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