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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后,徐则安带着无言和王不臣准备去巡抚衙门。

百里云央见他们要出门,赶忙站在徐则安面前眼巴巴地说道:“大人要出门去办事吗?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啊?”

徐则安顿了顿:“我是要去巡抚衙门见那群粮商。”

今日正是徐则安召集杭州粮商开会的日子。

百里云央点头道:“若是如此就更好了,大人不如带上我,杭州有不少粮商都和我家打过交道,说不定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再说杭州局势复杂,带上我也能多一个人保护大人的安全啊。”

百里云央这样一说,徐则安便应了。

少女高兴地说道:“那大人等我片刻,我换身轻装带上剑去,今日就当大人的护卫了。”

百里云央高兴地回到房间。

她先是将长发高高挽起,又换了一身简单的便装,拿上剑便出门了。

这衣服虽然偏向男装形制,看她拿剑的背影也颇有几分女侠的气质,但是一看到那张精致乖巧的面庞,瞬间就让人降低了防备心。

“大人,这样如何?”

“不错,很适合你。”

得了徐则安一句赞,百里云央便高兴了。

几人一起上了马车往巡抚衙门去。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因为徐则安的到来,百里家也已经被人盯上,几人一出门就被人发现了。

马车行到距离巡抚衙门几百米外的街道上,突然多出许多百姓跪在马车前。

这次不是刺杀,而是攻心。

王不臣在外面问道:“大人,外面跪了许多百姓,现在怎么办?”

无言撩开帘子看了看情况,她皱眉道:“强行冲过去肯定是不行的,若是伤到了人,那些小人又有理由污蔑少爷了。”

百里云央眯起眼道:“这些人定然是受人指示,我哥哥今日正在施粥,真正饿肚子吃不起饭的百姓们早就去那边接受施粥了,怎么可能如此准确无误地出现在这里挡住大人的去路。”

徐则安垂下眼冷静地说道:“不管他们,我下车走过去便是,反正也没有多远了。”

百里云央担忧道:“可是......我怕昨天的事又上演一遍。”

徐则安对此只是淡淡一笑:“这样的事,以后还会上演无数遍,云央,你不必为我担心,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能解决灾情,这些都是小事。”

说完他便转身下了马车。

徐则安一下马车,那些百姓便围了过来,说的话无非也就是上次那些。

更令人惊讶的是,里面还夹杂着不少书生学子打扮的人,不知道这些人是被人煽动还是如何。

徐则安垂下眼看向离他最近的那个男人。

“你如此年轻,面色红润饱满,也是缺衣少食之人?”

“我虽不是贫苦百姓,却也有一腔热血,看不得百姓如此受难,百姓有难,我等自该挺身而出,否则就是白读圣贤书!”

“对!你不能这样对杭州的百姓!”

“我们不过是杭州书院的学子罢了,为百姓鸣不平,大人难道也要将我们抓起来吗!?”

看来这次的主要领导者是这群学子,老幼妇孺并不多。

徐则安心下冷笑,这次是想让他得罪读书人?

这朝堂之上握有权力的多数都是文臣,得罪读书人不就是得罪了朝堂的当权者,任严此人真是居心险恶。

“降粮价!降粮价!”

“降粮价!降粮价!”

那几个为首的学子开始喊起了口号。

百姓在他们身后哭求,看着好不可怜。

街边不少路人看到这一幕也对徐则安议论纷纷。

“这巡抚大人看着一表人才的,怎么行事如此残忍。”

“这不是要将杭州百姓活活逼死吗?一条活路都不留给百姓,这些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唉,这些百姓看着多可怜啊,他居然无动于衷。”

“这些学子不会被他抓起来吧?敢行如此仁义之事,倒是有胆魄啊。”

“这些学子都来自杭州书院,即便是巡抚也不敢随便抓人吧,那背后可是......谁敢得罪。”

......

眼看着场面再次乱了起来,徐则安朝着身后伸出手道:“云央,把剑给我。”

百里云央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递给了他。

徐则安转头给了无言一个眼神,随即他拿着剑指向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说道:“给本官让道,再不走,休怪本官的剑无情!”

这群人却依旧像是不要命一样跪在那里无动于衷。

学子们气焰嚣张地昂首挺胸说道:

“大人今日就是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也不会走的!”

“我们不怕死,你不用威吓我们!”

“就是,今天即便死在这里,我们也死而无憾!到时候名留青史的是我们,遗臭万年的是你!”

“士可杀不可辱!我们是为了百姓,大人难道以为杀了我们就能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吗!?”

徐则安冷笑一声道:“好啊,既然你们都如此不怕死,看来诸位都是勇士,爱国家爱百姓胜过爱自己。”

他又看向身后的那群中青年男人继续道:“还有你们,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讨口饭吃吗?本官这便给你们一个机会。”

“附近几个县的水灾还没有完全解决,本官这就送你们一起去那里赈灾,也算是成全了你们的一腔热血,这样吃不起饭的有饭吃,想要为百姓做事的也有事可做,本官也不辜负你们的一腔忠勇,如何?”

听到徐则安这句话,方才还闹哄哄的场面一瞬间就寂静了下来。

“你!你这不是叫我们去送死吗!?”

有学子露出惊恐的面容。

谁不知道附近几个县灾情严重,甚至要用人墙来抵挡大水,死的人不计其数,他们这瘦弱的身板,去了只有一个死字!

徐则安挑眉道:“为百姓做事,谈什么生死?你方才不还说不怕死吗?”

那人抿了抿唇,沉默了一瞬继续道:“我们......我们要先解决的是眼前的粮价问题吗,你不要转移话题。”

“就是,你这是威胁!”

徐则安勾唇笑了笑道:“想要我降低粮价也可以,只要你们即刻前往附近受灾的县去赈水灾,本官就降低粮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