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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过后,俞雅岚便打算到咸平县的下辖村子里去了解一下当前的农业发展情况。

她打算从农具和粮种的改良入手,当然,一下子拿出自动化的农业机械是不可能的,但将现有的农具往省力省时的方向改进,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乘着马车刚走到城外,突然马匹发出一阵痛苦嘶鸣,车身也跟着剧烈晃动起来。

负责驾车的女仆琥珀立即稳住受伤的马匹,之后似乎与什么人发生了冲突。

俞雅岚蹙着眉掀开车帘查看,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车厢外,琥珀正与十几名地痞流氓缠斗,不过数招便将对方打得跪地哀嚎。

“姑奶奶,饶命啊!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这就离开!”

为首的地痞头子不停地拱手求饶,原以为只有两个弱女子会很容易对付,哪知对方竟然是个武林高手!那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可怕,他感觉自己的腿好像断了……

“哼!是谁指使你们来的?老实交代!”

外表娇小可爱的琥珀撇撇嘴,右脚用力向下踩压着其中一个小流氓,对方又疼又惧,只能嗷嗷求饶。

地痞头子见状心里抖了抖,但还是打算敷衍过去,“没人指使,我就是见你们两个小姑娘势单力薄,以为能趁机抢些银钱罢了,以后不敢了,求姑娘放过我们吧!”

旁观的俞雅岚神色有些不耐,天色不早了,她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但贸然使用真言丹又不太妥当,于是只好威胁恐吓一番。

“既然不肯说,那便杀了吧。”

地痞头子闻言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俞姑娘看着清冷娴静,实则是个心狠手辣的硬茬?!

琥珀娇俏的娃娃脸上扬起一抹嚣张的笑容,二话不说直接对地痞头子用上了分筋错骨手。

“啊——!饶……饶命啊!我说、我说……!”

地痞头子只觉得全身骨头好似被人活生生拆开一般,疼得他泪流满面,甚至喉咙忍不住一阵反酸,猛地将胃里已经消化大半的食物全部呕了出来。

“噫!真恶心,赶紧都交代了吧,不然下回可就见血了!”

琥珀见这毛贼终于妥协认命,一掌重拍将对方的筋骨恢复了原位。

地痞头子痛苦地连咳几声,不得不把实情都招供出来,“是……是县令家的方雯小姐,让我等找机会抓住俞姑娘,然后给她灌食五石散和迎春笑,等药效发作,就将俞姑娘扒光了扔到街上,再派几个又老又丑的乞丐与她当街苟合,让她声名尽丧、狼狈惨死。”

俞雅岚闻言,清冷的眉眼瞬间变得凌厉,这个方雯三番两次用下三滥的手段谋害她,真当她是软柿子不会还手吗?

琥珀也气得小脸通红,当即又把这些人都揍了一遍,直到他们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了,才勉强作罢。

“主子,那个姓方的肯定是嫉妒你!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如此,看不得别人活得比她好,就千方百计地要将人踩入尘埃,要不我去把她宰了,省得她再出来作妖!”

俞雅岚蹙着眉摇了摇头,方雯再恶毒也是县令的外甥女,随便打杀等于授人以柄。

“将这些人押送到衙门吧,对方明目张胆来害人,我们只能光明正大地上县衙告状了。”

至于暗地里怎么反击……方雯谋算失败必会气急攻心,噬心丹自会折磨她。

只是今日的安排恐怕是完不成了,俞雅岚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郁闷。

然而刚准备返城前往县衙,就见宋曦带着几个手下骑马路过。

“这是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

宋曦见场面一片混乱,连忙下马走到俞雅岚身边,关切地询问她的安危。

“我没事。”

俞雅岚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偶遇出城办事的宋曦,见他面带担忧,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宋曦得知这群地痞流氓欲行龌龊算计,黑沉的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当即命刀虹把他们押送到县衙击鼓告状,让县令务必按律法办。

“既然都去大丰村,咱们便结伴同行吧,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宋曦今日出城,是为了处理宋家宗族在大丰村的祭田纠纷,得知俞雅岚也要前往那地,立刻相邀同行,否则两个弱女子独自上路,他委实不放心。

俞雅岚也没有矫情,将地痞们交给刀虹处置之后,便和宋曦一起离开了。

……

县衙内,胡县令正一边处理公务,一边苦恼着如何做出政绩。

忽然一阵鸣冤的击鼓声传来,他不知怎么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于是皱着眉准备升堂审案,心里疑惑着会是谁来告状?

大堂里,十几个地痞流氓狼狈地跪着,刀虹陈述了案情之后,又递来状纸和口供。

胡县令当即黑沉了脸色,在心里把那不省心的外甥女唾骂了千万遍。

“方雯指使地痞谋害稻香斋的俞姑娘一案,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大人秉公办理,我家公子也是此案的人证,如有需要,他也可上堂作证。”

刀虹拱着手冷声说道,直视县令的双眼中隐隐透着威慑,仿佛在警告对方莫要徇私,否则苦果自尝。

胡县令气得浑身发抖,却仍是不敢反唇相讥,见对方一副逼迫他尽快断案的架势,只能忍着心中的恼恨让人将方雯抓来对质。

方雯原本待在家里美滋滋地等待俞雅岚出丑的好消息,哪知却突然被衙差闯入闺房逮捕。

之后进了县衙大堂见到那群地痞流氓,得知俞雅岚竟敢击鼓告状败坏她的名声,当即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姨父,我根本不认识这些人,是俞氏那个贱人冤枉我!”

刀虹似是对她的狡辩早有预料,一挥手让人带进来个关键证人。

“草民是怡红楼的打手田大财,当日正是这位方小姐亲自从我手中买去了五石散和迎春笑,我怕她滥用禁药惹来麻烦,还哄骗她在交易的银票上留下了指印。”

已经被刀虹教训过的青楼打手跪地自陈,并递上了物证银票,一举将方雯的罪行直接定案。

堂外旁听的百姓一片哗然,纷纷低声议论或诟谇她的恶行。

“你胡说!我是冤枉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胡乱攀扯!”

方雯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恼恨与羞耻激得她心口剧痛,随即呕出一口新红,彻底晕死过去。

她这一晕,胡县令便有些怨恨不在场的宋曦和俞雅岚,有什么恩怨私下找他调解不行吗?非要如此咄咄逼人,害得雯姐儿吐血昏厥,还连累他也脸上无光。

于是心下一狠,直接宣判将雯姐儿和这些地痞流氓收监关押一个月以作惩处,然后无视刀虹质疑的目光,愤然甩袖退堂。

刀虹见此也不再多言,拍拍衣摆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