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树枝深入水中的瞬间,水中翻滚出了无数的气泡,让本悬浮在池塘水面上明月化为泡沫,跟随着气泡的上涌而难以成型。
池塘的水此刻犹如沸水一般,无数气泡上涌,但都只聚集在树枝没入水中的范围。
即便如此,因为气泡范围并不大的缘故,所以依然能勉强看到水底之下的锤子与錾子。
随着树枝的拨动,锤子与錾子也在树枝的触碰下微微移动。
然而树枝还是有些过短,只能勉强接触到,更别提说用树枝挑动它们柄部的圆环了。
颜常清继续尝试了几次,不但没能成功将它们弄起来,反而让这溅起来的气泡些许溅到手上。
他闷哼一声,急忙缩回了手,手里的树枝也不由落进了池塘。
掌心的疼痛让颜常清面色微微扭曲,他伸出手掌放在面前,却见掌心处已是多了几个血洞。
灼烧与刺痛的感觉同时从手心传来,伤口并没有流血,而是伤口像被火烫过之后,直接留下了创口。
再看里面的树枝,随着气泡的上升也在逐渐的溶解。
众人看到此刻情形都不由脸色微变,只是被这水溅到就是如此,若是直接下潜去取这两物的话,恐怕不死也要重伤。
“草,看来还是得想其他的办法。”
魏长勇朝颜常清问道:
“就没有更长的树枝了?”
颜常清摇了摇头:
“没有了,这是我能找到的最长的树枝,树上的树枝无法掰断,恐怕这是故意设计好的。”
颜常清的眼神转向了凉亭,眼睛微微眯起。
“他们在逼我们在画上作画。”
“首先我们人肯定是无法直接下水的,此处的树枝也够不着,而且还会被这些水溶解。”
“但虽说会溶解,却大概经历了一分左右的时间。”
“如果有铁棍之类的或许还能撑更长的时间。”
“果然是这样。”贺思雨若有所思,“不过目前看来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谁去画?”
四人互视一眼,最后将目光放到颜常清的身上。
“你怎么想?”
颜常清在他们的脸上逐一扫过,却是说道:
“我之前一个人在蓝门的时候,也被迫做了一次选择,在画上留下了【天梯】。”
“当时我画完之后,我便觉得有某种危险的存在正盯着自己,他提示我还有【三画】。”
“我一开始以为是还剩三幅画的意思,但现在想来可能不对。”
“因为当时我与你们分开了,并不清楚有多少人数,但里面却有七扇门,所以我认为有可能是一个游梦者最多在四张画上作画。”
“但现在看来,我们人数是完全是够的,如果每人都可以画四张画,那我们十二个游梦者就可以在48张画上作画,这显然不对劲。”
“这个梦剧的机制是大费周章的让我们去画上作画,除非这些门之中的死亡率极高,但这显然并不是如此。”
“到了第二天也不过才死一人,如果大家都可以任意在画上随意画四张画,那早就乱套了。”
“所以我认为不是【三画】,而是【三划】。”
“也就是说,每个人在画上有笔划限制,只要不超过,就能安全通关。”
“所以这个本协力非常重要,若是单人进门的风险非常大,因为笔划的限制,恐怕一个人最多只能在一幅画作画。”
他扫视着众人,若有所思。
“杜乐阳那队四个人在昨天都没有画过画,而我们队里已经有我和闻俊良两人画过了。”
“所以现在的人选就剩魏长勇和贺思雨两人了。”
“确实。”闻俊良在一旁插嘴道:“昨日我画的时候也碰到类似的提示,安全起见,这次我就不画了。”
“至于你们两个谁画,你们自己看着办。”
魏长勇与贺思雨对视一眼,过了一会,魏长勇率先说道:“要不我来画?”
“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很出众的人,不靠着大家也无法走到这里,特别是先前贺小姐还救了我一命,也该轮到我承担风险了。”
他说着就要走向凉亭,只是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拦住他的人影。
那是贺思雨。
却见贺思雨脸色严肃,静静地看着他说道:
“我救你并不是想要你的回报,只是因为我们现在是共患难的同伴而已。”
“若是你抱有这种心态去承担风险,那大可不必。”
“……”
魏长勇有些发愣,看着贺思雨的眼神有些不解。
虽然他与贺思雨接触的不多,但也感觉的出贺思雨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此刻的表现与她的形象有所偏差。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贺思雨对他使了个眼色。
那是制止的眼神。
魏长勇沉默下来,既然对方要示意自己不要多说,那肯定是有什么打算,所以他也默不作声。
回过头去,却见颜常清不知何时,恰到好处的挡住了闻俊良看向自己这边的视线。
他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几人跟随着贺思雨一路来到凉亭之内,她坐下之后,看了看画,又看了看颜常清。
“我该画什么?”
颜常清回道:
“画一个类似撬棍一样的东西吧,这东西可以一气呵成,也不需要太多的笔划,相对可以减轻一些风险。”
“昨天我画天梯的时候,因为考虑到做这件事有一定的风险,所以也尽量简笔画了,大概七划左右的样子。”
“你把绘画的上限看作10划就行。”
贺思雨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我该画多长?又画多细?”
“如果太粗了无法伸进锤子后面的圆孔里,处理起来也会相当的麻烦。”
“这物件得一口气画出来,画里跟画外虽说一样,但是按比例缩小的,感觉有些难以掌握分寸。”
她顿了顿,脸上微微发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还有,我是真的不擅长绘画,从小就没什么天分。”
“……”
颜常清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他拿出了画笔,和身上带着的本子,在上面画下了一个细长的撬棍。
只是简单的两到三笔,便将它的形象跃然纸上。
“其实也不需要画的多好。”颜常清看向贺思雨:
“画的时候记得想象这是一根金属的撬棍,这样有利于物体的具象化。”
“如果感觉临摹也很难的话,你甚至可以将画纸垫在上面描边,这样的画甚至还能减少笔划,也符合我们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