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皇帝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
“太后眼中只有母族的利益,何曾在意过朕,就算你与她说得再多也无用,不必为了朕辛苦跑一趟了。”
“何况这一回皇后和乌拉那拉氏散播流言本是为了针对你。”皇帝皱着眉头道:“你去太后说不定还会迁怒于你。”
“为了乌拉那拉氏连朕太后都尚且不顾,更何况是你。所以你还是别去为好。”
“怎么会呢?”安陵容微微仰起头望着皇帝的下巴道:“想来是今日也是因为事发突然,太后太着急护着母族才忘了其他。”
“等冷静下来说不定就能想清楚了,若是太后不能想清楚,臣妾去向她陈明利害岂不更好?”
听到安陵容宽慰的话,皇帝只觉得扎心。
是啊,太后就是太着急护着母族了,才会顾不上其他,而他便是那个太后顾不上的“其他”。
安陵容并不在意皇帝的感受,她继续道:“况且太后待臣妾极好,从未为难过臣妾,皇上实在多虑了。”
皇帝也不禁想到华妃暗害太后那一回还是安陵容发现药有不妥,救了太后一命。
因此就算皇后对她多有不满,但太后待她却还是不错的。
安陵容继续道:“更何况臣妾肚子里还怀着太后的孙儿,看在孙儿的份上,想来太后也不会为难臣妾。”
听安陵容提到孩子,皇帝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到安陵容的肚子上,摸着安陵容凸起的肚子,讶异道:“朕摸着你这肚子比前些日子又大了许多。”
这个前些日子指的是快半个月前的事了。
这些日子,皇帝虽日日都来看安陵容,但也没有再摸过安陵容的肚子,而安陵容有孕以来,衣服一直穿得极为宽松,她人又生得瘦弱,宽大的衣服穿在身上倒将她的肚子遮得不显。
因此皇帝日日瞧着也没发觉有什么变化,倒是上手这么一摸,才发觉竟已经那么显怀了。
安陵容笑道:“莫说皇上,臣妾自个儿也觉得惊讶,满了三月以后臣妾这肚子就跟吹了气似的越发大起来了。”
“如今明明还不到四个月,可听芳若姑姑说臣妾这肚子都快赶上人家五个月大的了。”
这自然说得有些夸张了,但也说明了安陵容这肚子的确有些大了。
“想来许是因你太过瘦弱了,肚子才会这么大。”皇帝不禁心疼道:“真是辛苦朕的容儿了。”
安陵容微微垂下头,羞涩道:“能为皇上生儿育女是臣妾的福分,臣妾不觉得辛苦。”
怎么会不辛苦!
前世只怀了差不多六个月的身孕,安陵容便已经觉得疲惫不堪,听人说月份越大还会更加辛苦。
前头都那么辛苦了,安陵容实在不敢想象之后又会辛苦成什么样……
还有生产的时候,那才是最苦的时候,听说生产比小产还要痛上百倍。
想想也是,生产时要将那么大一个孩子生出来,自然比前头孩子还没完全成型时要艰难得多。
前世小产的经历,安陵容至今想起来还很心有余悸。
若非有前世的遗憾,若非真的想要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若非她想成为太后想让自己的孩子继位,她是不愿再经历一回这样的痛楚的。
而且她也只愿意再经受这一回,绝不会再经历第二回了。
皇帝道:“怎么会不辛苦。”
皇帝好歹也有过好几个孩子,当初纯元有孕时他也时常陪着,自然更加清楚女子怀孕和生产的不易。
“朕知道你是不想叫朕担心。”皇帝收紧揽着安陵容的手,“这回辛苦你了,以后朕必不会再叫你受这样的辛苦了。”
“皇上?”安陵容疑惑。
皇帝低头望着她道:“朕想了想,咱们只要这个孩子就好。”
生产不易,又容易发生意外,当初纯元就是因难产而亡的……
皇帝心想:自己已经失去纯元了,不能再失去陵容。
若是再失去陵容,只普天之下便再也没有真心待他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