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于公的对错和于私的血亲发生冲突的时候,无论从“利益”的角度还是“感情”的角度,都是选择站“自己人”似乎更好一些。
比如你的女朋友和别人发生了矛盾冲突,她来找到你诉苦,希望你给她情绪价值,希望你认可她是正确的,并陪着她一起去骂那个“大坏蛋”。结果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你突然发现你的女朋友才是不讲理的、“犯错”的那个人,这个时候你该如何处理呢?
即使是钢铁直男,此时最多也是发表几句“批评意见”,指出女朋友的错误提醒她,但绝对也没有几个人会做到要求自己的女朋友去承认错误,向对方道歉。
而“高情商”人士这个时候就会是不论对错,先站到女朋友这边,和她一起骂那个倒霉蛋,将女朋友的情绪哄好。
道理很简单,一边是你的熟人,甚至是可能和你有长远利益关系的女友,一边只是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你站在陌生人那一边,他也不一定会感谢你,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是要得罪自己的女友,甚至会闹到分手,让自己心情变差或是影响到自己的长期利益。
女友尚且如此,父子血亲的“利益绑定”就更深了。
古来万事皆如此,门户私计由此出。
并非是只有掌握权力和金钱的人有这样的心思,普通人皆有之,很多并非豪门出身的人也会去“沾沾亲戚的光”、“走后门”、“利用人脉资源”。只是手握权力和金钱的人可以将其发展为“世家门阀”罢了。
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把自己的儿子送上法庭,甚至是直接偿命。新王能做到这一点,可伍兹他做不到。
“你……还敢顶嘴!”伍兹抬手就要继续打儿子,但看着对方害怕躲避的样子后,悬在半空中的手最后还是没有拍下去。
“这两个月你不准出门,给我把这件事好好检讨一下!”伍兹怒意未消,语气严厉地说道,“你以后给我注意点,要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平时行事要切记处处小心、处处低调……”
对方却只是低着头,一副滚刀摆烂“对对对”的态度。
愤怒归愤怒,伍兹最后也只打算把这件事当成家里的私事处理,而不是闹大。
离开的路上,他给交通管理那边的人发去了消息,询问此事后续的处理情况。
“伍兹大人,那件事我们都在帮你压消息呢,完全没有传出去,新闻报道我们都检查过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对方谄媚的声音。
“只是,我们这边有一个家伙有点麻烦……”
伍兹眉头一皱:“谁?”
“就是那个乔治·戴维斯,这家伙是保守派那边的人。他发现这次的案子没有进行尸检就直接结案了,尸体也没有经过家人同意就火化,觉得有问题,执意要进行调查。”对方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担忧。
“他也不太好收买,因为他算是保守派的资深人员,保守派和温和派现在都在找机会反击您,如果他发现这件事和您家公子有关系的话……他很有可能大做文章呀……”
“嗯,我明白了……”
伍兹语气平静,但却带着几分杀意。
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保持自己在乌尔贡身前的地位,为了不被其他两个派别推倒,他一直在把“自己人”提拔到“民众监察”中比较有影响力的位置。而对方为了证明“民众监察”的失败也是想尽了办法,要么是不积极不配合,要么是从中捣乱并且引导舆论反对他。
即使没有他儿子的这件事,双方最后也一定会“兵刃相见”,军人出身的伍兹知道,这样你死我活的权力斗争,与其被动防守,不如先下手为强。
如何去做?那自然是千古流传的两个方法,“提拔心腹”、“铲除异己”。
他很快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霍伦,你最近在‘民众监察’的组织工作干得怎么样啊?”伍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对方的语气恭敬到像是在跪着接电话:“托叔父您的福,那肯定是一帆风顺,不可能失败的啦。”
伍兹嘴角微微上扬,“那就好,不过我最近有点烦心事啊……”
霍伦连忙应道:“叔父的烦心事就是我的烦心事,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伍兹漫不经心地说:“唉,还能有什么事呢,就是我家那孩子总是不听话,你知道的,这孩子一到青春期开始叛逆了,就头疼得要死啊,不听话,也不识大局……”
听到这话,霍伦全身紧绷,有些僵硬地笑着:“是啊,要识大局,这很重要。而您就是大局。”
“嗯,我知道的,你就是很识大局的人,但没办法,总有一些人他不懂这个道理。”
霍伦松了一口气:“那我改天给您送点大补之物,这身体啊,还是要食补嘛,我们又不是永生者,叔父您在忙碌之中还是要多注意健康,这身体好了可能就不闹心了……”
伍兹呵呵一笑:“你倒是会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我们还是尽量聊工作。交通管理的乔治·戴维斯这个人你知道吗?”
霍伦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干练地回答道:“知道,这人是保守派的,交通管理的部门大楼就在我这块区域呢,我有时候还能看到他开车上下班。”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伍兹问道。
霍伦思考了片刻,谨慎地说道:“我对他的为人不是很了解,但是从他是保守派这点,就知道他是不满意乌尔贡大人的计划的,有点不识大体了。”
“哎,你别这么说呀,怎么能单从别人的派别就给对方的品行下结论呢?没有调查过,是没有发言权的。你之前应该没有查过他吧?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腐化或者和‘自由世界’来往呢?”
霍伦恍然大悟,当即心领神会:“叔父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第二天清晨,乔治·戴维斯如往常一样来到单位上班,最近他接触到了一个充满疑点的案子,虽然其他同事都说结案了并且不打算追查,但他却觉得这件事肯定有猫腻,他打算今天拿了档案就去和遇害者的家属聊一聊。
然而他的屁股还没有在板凳上坐热,一大帮子人就大摇大摆地冲进了交通管理部,对方亮出了“民众监察”的身份,门口的警卫也不敢阻拦。
这群人直接来到了乔治·戴维斯的办公室,将他团团围住。
“这……你们干嘛的?”乔治·戴维斯有些警觉地站了起来。
“你就是乔治·戴维斯对吧?”带头的人用严肃的表情瞪着他,“我们是‘民众监察’,我们现在严重怀疑你生活腐化,并且和‘自由世界’私通,偷偷地将‘秩序国’的交通情报送出,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
乔治·戴维斯表示了抗议:“等等,你们这完全没道理,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他挣扎着,试图钻出办公室找其他人,可是却被这一大群人强行按住拖走。
带头的人冷笑着:“证据?调查一下不就知道有没有证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