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此次入宫,不能得宠也无妨,只要一生无虞也就是了。”雩侯夫人看着秦渝娇,语重心长的说道。
“母亲,娇娇心里都知道的。”秦渝娇低眉顺眼的说。
虽然她这么回答着雩侯夫人,可是她本就心比天高,让她在后宫籍籍无名,她是不愿意的。
“女儿在后宫会保护好自己,您和爹爹也要好好的,还有妹妹也是。”
“那是自然。”雩侯夫人拭了拭眼角的泪,“幸好你妹妹尚且年幼,否则你姊妹二人一同离我远去,为娘这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幸好秦渝嫚还陪在她身边。
“女儿无法承欢膝下了,还请母亲恕罪。”秦渝娇看着雩侯夫人,心中百转千回。
父亲一个又一个的妾室入府,幸亏是母亲的母家显赫,又有她在一旁帮衬着,这才让她们不敢造次,此次她入宫之后,还不知道那些妾室们会不会给她母亲使绊子。
“那也无妨。”雩侯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你爹还在等着你呢,你快些过去吧。”
“女儿知道。”
秦渝娇辞别了雩侯夫人,接着就去了雩侯的书房。
“父亲,是我。”秦渝娇站在门口扬声道。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在秦渝娇想要发脾气的时候,书房的门打开了,却不是雩侯身边的人来让她进去,而是雩侯前不久纳的第七房姨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
“姑娘怎的在这?”七姨太掩唇笑,“侯爷也真是的,居然不让姑娘进去。回头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那就与您无关了。”秦渝娇冷哼一声。
她以为她得宠,就敢挑衅自己,可她哪里知道只是因为她年轻罢了。
她那个爹,不过是个见色忘义的人罢了,若不是侥幸承袭了祖父的爵位,哪里会成为雩侯?怕是根本无法接近京城半步。
她娘总让她忍,可若是她真的忍了,怕是活不到现在。
说来说去也是她那个爹的错,若不是他不看重母亲和他们兄妹三人,这些妾室哪里敢挑衅?
“你别以为自己要入宫了就如此趾高气扬!”七姨太甩袖离去。
她身边的丫头看着自家姨太太的行为,吓都要吓死了。
“太太,这……”
“怕什么?”七姨太很看不惯她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她马上就要入宫了,天高路远,她还能把手伸到侯府不成?”
“可若是小姐她得了宠……”
到时候得了顾淮琛青睐,还不是她想如何就如何?路远又有什么要紧?
“那可不一定。”
虽然秦渝娇名字带娇,可与娇没有丝毫关系,她这样的性子,当今圣上可不一定会看得上。
毕竟圣上的皇后和已故的姚氏,皆是温婉贤淑之辈,像秦渝娇这样跋扈的,陛下兴许只会厌烦。
秦渝娇看着她的背影愈来愈远,一双美眸眯起,早知道先前应该想法子将她弄死的。
如今算是白白的给母亲留下了隐患。
“哎哟,小姐,您快请进。”小厮笑眯眯的走到她身边,“方才老爷看书时不小心睡着了,现在才醒,您可不要怪罪小人没有提前通报。”
“您是爹爹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又怎么会怪您呢?”秦渝娇露出一抹笑意,“咱们快些进去吧,莫要让爹爹等急了。”
言毕,她率先往里走去。
小厮看着她的背影,暗自发笑,她再会经商又如何?听不懂旁人的言外之意,也只是一个不足为惧的人罢了。
也难怪七姨太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哦,对了,事实上是在她展现出经商天赋之前,根本没有人会惧怕尊重她,就算她是嫡女又如何?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她能有什么能耐?若不是此次侥幸能够入宫,恐怕雩侯也不会对她十分和颜悦色。
他的这些心理活动秦渝娇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来日方长。
秦渝娇走进书房,彼时雩侯负手而立,看着墙上逸少先生的字帖。
“父亲。”
秦渝娇的眼眸中是藏不住的怒意,只是在雩侯转过身来时,又很好的掩饰住了。
“你来了。”雩侯看了她一眼便去坐下了,接着又随意指了一下,“坐吧。”
“是。”秦渝娇也不忸怩,难不成要他坐着自己站着么?她还想坐在他的位置上呢!
“过些日子你就要进宫了。”雩侯饮了一口茶水,“你这几日多去唐将军府上和郡主多走动走动,当今圣上宠爱这个妹妹,看在郡主的份上,也会对你好上几分。”
秦渝娇想嘲笑他的天真,就算云迢和顾淮琛说了,顾淮琛就真的会听吗?
尽管如此,她还是点了点头:“女儿知道。”
如今她娘和妹妹到底是在府上,她免不得要顾忌一二,等她得了宠,必不会放过他们那些人。
不过这可不能怪她,她只是让自家兄长早些承袭爵位罢了。
雩侯又说了很多,大都是让她在宫里要想尽办法得宠、要为秦家为他这个父亲考虑云云。
秦渝娇只觉得厌烦。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她母亲先前为什么会看上他?
“那女儿先告退了。”
“你莫要忘了去将军府走动。”雩侯看着她的背影,说道,“你最好是明日就过去,带些东西过去。”
翌日。
秦渝娇带了几串红珊瑚的珠串去拜访云迢。
云迢听到下人通报,推开正和她亲昵的唐少珩,往前厅去了。
唐少珩抿了抿唇,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她有自己的生活,他不能太过干涉。
只是他今日难得休沐,相处的时间少了许多,他还是会不太高兴。
“秦姑娘来了?”云迢款款而来,她让人去准备了翠玉豆糕和一壶金骏眉,“快坐。”
她与秦渝娇只算的上是点头之交,她实在是不知道秦渝娇过来做什么。但是人都已经过来了,她也不能将人往外赶不是?
“臣女前几日得了几串红珊瑚珠串,只是臣女用不得这样好的东西,故而前来借花献佛,送给郡主。”
云迢弯了弯唇,让人收下了:“秦姑娘此次过来,恐怕不只是为了来送东西这么简单吧?”
“郡主果然聪慧。”秦渝娇也没有拐弯抹角,“只是家父让臣女多来这里走动,臣女也正有此意,臣女钦佩郡主已久,只是之前都不敢贸然前来打扰郡主清静。”
这句她可没有说谎,先前她去边关找唐少珩的时候,她就觉得她十分勇敢,只是害怕云迢看不起她这个偶尔会在外走商的人。
“过些日子臣女就要入宫了,想着若是现在不来拜访,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就算云迢日后入宫,也多是去凤仪宫,她们确实再没有机会见面了。
“我何德何能,能得到秦姑娘如此高的评价?”
云迢并没有因为她这两句话就迷失了自己,她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姑娘不会是有求于我,才如此恭维我吧?毕竟我自认为我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钦佩的。”
“有,也没有。”
秦渝娇只是为了不让雩侯在她耳边说些她不爱听的话,才借此机会出来躲一躲清静。
只是没想到云迢会在她的只言片语中觉得自己有求于她。
“秦姑娘有话不如直言,若是我能够解决,自然是会帮姑娘的。”
“臣女父亲让臣女和您多走动,让您在圣上耳边多替臣女美言几句。”秦渝娇苦笑一声,“臣女父亲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云迢也在心里暗自点头,她还没见过几个达官贵人这样的。
“那姑娘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