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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绾看着如春,还是那张脸,却像经过了沧海桑田一般,当年初到西宅,这丫头针对自己的一幕一幕好似就在眼前。

“你安心地跟着三妹妹去,至于你家里的一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已让郭妈妈帮你妹妹留意人家,不会如你一样。还有,经过这件事,府里处置了不少人,这种情形日后必不会再有。”

串儿上前把孟绾的斗篷解了下来,孟绾坐在椅子里,如春连忙上前给孟绾倒了一杯茶。

“是,奴婢前几天回家,娘已与奴婢说了,爹也被敲打了,如今老实了许多。”

“嗯,那你还去吗?”孟绾想了想,问,“如果你改变主意,我倒是可以帮你。”

“不,奴婢跟三小姐去。往好听里说,奴婢没能珍惜与二姑奶奶的情谊,一次次陷害您,还差一点害了您,哪里还有脸面留在这里。往实在里说,经过上次的事,奴婢在府里哪里还能寻到好人家,连娘与妹妹都被人翻着白眼,既这样,还不如跟三小姐走出去,也许自有一番天地。且自从您成为二小姐后,奴婢就想了很多,以往的种种,实让奴婢明白了,一个人的眼光与远见的重要性,就如串儿和彩儿。奴婢想跟着三小姐,重新开始。”

孟绾实是没想到如春会有这样一番见地,串儿也是吃惊地瞧着她,如春自嘲一笑,“多的奴婢也不再多说了,想着二姑奶奶别说现在,就是将来也不会有用得着奴婢的时候,奴婢还是那句话,夜夜为您祈祷。”说完深深一礼。

孟绾看着低垂着头的如春,突然就想到自己对孟绮的那个猜测。如果吴正达真有为孟绮所用的那天,那么,如春跟在孟绣身边,那是不是也可以……

“也不能这样说,人和事的缘分谁都说不清楚,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也。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有让你帮忙的一天呢?”

如春抬起头来,一脸的不解。

“你跟在三妹妹身边一定要细心当差,踏实本分,只记着,三妹妹是你的主子,什么也没有忠心重要,我想着以你的聪明一定会得到三妹妹重用的。若我这边真的需要你的时候,希望你能有那个能力帮我。”

如春想了想,好似明白了孟绾的意思,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孟绾让她好好当差,只有自己有了一定的能力,她才能为孟绾提供她想知道的信息或是其他的。

如春用力地点点头,“只要二姑奶奶吩咐,如春必全力以赴。”

孟绾点点头,站起身来,“好了,去收拾吧,明天就走了,我先祝你一路平安。”

看着孟绾迈步要往外走,如春轻唤,“二姑奶奶,奴婢有件事不知道您爱不爱听,是晚香的事。”

“晚香?”孟绾听得这个名字,是那么熟悉又那么久远。

“是,年初的时候,她娘让她嫁人,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庄子上管事的小儿子,家境还算不错,只那小儿子长的属实有些.....还有一个是外地来京里做买卖的富商,想着在京里另置一房,许诺只要晚香进了门,就管着他在京里的事项,与正头奶奶是一样的,且不必回老家去,若是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将来许是会抬成平妻。”

孟绾想起晚香在西宅时时高昂的头,漂亮的脸上擦着香脂,对于她们这些从外头买进来的,从来没有好言词。而到了东府后又换了一副面孔,一边与自己扮演姐妹情深,一边一次次设局陷害。

“她一定选的是那富商。”

如春并不惊讶孟绾的猜测,点了点头,“是,晚香是四月的时候嫁的,刚开始的时候着实风光些时日。因着一家是被赶回西宅的,很是让大家笑话很久,晚香娘也埋怨女儿不争气。后来跟了这富商,不仅给晚香赎了身,还把她们一家子都赎了身,置了院子,买了下人,晚香娘又换了一副嘴脸,且没事的时候还总是回西宅,今天拿些吃食,明天送些旧衣什么的,风光的紧。”

“后来呢?”孟绾问。

“入秋的时候,那商人带着货回家乡去了,说是落雪前会回来,到时候陪晚香在京里过年。只没想到,上个月,那富商的大妇却来了,还带着她两个成年的儿子。找到晚香的住处就把家里砸的稀巴烂,还把富商放在晚香那里的银子都拿走了,但凡值钱的也都搜刮走了,临了还把那房子的契书拿了出来,因是写着那富商的名字,晚香一家眼瞧着房子也被卖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富商收了晚香没经过家里同意?”串儿低声问。

“其实那富商根本不是什么富商,他是上门女婿,帮着岳家外出跑货。因家中媳妇长的实在太过难看,他也不爱着家,天南地北走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瞧见了晚香,就想出这么个主意骗了晚香。为了安置晚香,他把这次出来收的货款全搭到了晚香一家身上。入秋的时候回去,也不是什么带货回家,而是想着回去再弄些钱出来花。

“结果人刚刚进了家门,他那正妻就把他关了起来,原来,家人早就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原本想着不放他回来,也就是了,只没想到,他为了晚香不但将货款全部花了,还当了正妻当年送给他的一块家传古玉。更让那正妻生气的是,那传话回来的说,在京里,那晚香以正头太太自称,风光的不得了。正妻想着这男人都是靠自己过日子,这回自己还要替他养个小的,越想越气。正好男人的那笔买卖还没了结,索性带着两个儿子进京来了。”

串儿惊讶地张着嘴巴去瞧孟绾,孟绾实没想到晚香会是这样一个结局。还是贪心了,为了荣华富贵,连男人的基本情况都不打听明白就把自己嫁了。

“那晚香现在如何了?”串儿问。

“这正是奴婢要说的。”如春上前一步,轻声道,“虽说只有半年多的时候,但晚香一家已被那男人养的再过不了之前的日子了。且晚香的大哥还拿着银子与别人合开了铺子,结果赔的精光,合伙的人有点背景,把责任全推到晚香大哥身上,眼瞅着没人给晚香大哥善后了,见天追着身后要债,一天一闹的,没个消停的时候。实在被逼的没法子,十几天前,把晚香卖到了‘醉花楼’。”

“醉花楼?可是那种地方?”孟绾问。

“正是,奴婢也是因为要走了,前几日回了西宅,想着家里还有些旧物,带在身边留个念想才听那边人说的。”

孟绾轻叹一声,一步错,步步错呀,晚香生生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都是咎由自取,只你告诉你娘,若是晚香娘求到她跟前来,莫要再理就是了。”

如春低头应是,恭敬地掀开棉帘,看着孟绾提裙走了出去。

串儿抱着孟绾的斗篷跟在身后,与如春错身而过时,站住,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玉如意的小挂件,东西不大,水头却很好。

“这个送给你,是在青山寺得的,请方智大师开过光的,你带在路上保个平安吧。”

如春吃惊地抬起头,实没想到串儿会送她这个。

串儿看着进了正房的孟绾低声道,“刚刚二奶奶也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你有没有为二奶奶出力的那一天,只希望真到了那一天,你也如今日一般的说词,一样的坚定。”

如春接过玉如意用手摸了摸,抬起头来,“多谢串儿姐姐,这份礼物我收下了,但愿有机会能得了西北的好物件来还你这份情。你放心,我刚刚与二奶奶说的,句句出自肺腑。”

串儿点点头,越过如春向正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