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尧的回忆中,宋时玥得知静亭侯当年是被迫尚公主的。
而长宁公主会选择静亭侯下嫁,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赌气。
“长宁公主喜欢谁?”
宋尧回忆道:“没有确切的说法,但你刚才提到的镇西王和袁大将军,都被人猜想过。”
那两人当时若要尚了公主,就不可能有今日的权势,那么当年长宁公主没能如愿,也许和那两人的野心息息相关。
“不过,爹听说他们私下里的关系,很耐人寻味。”
宋尧递了个你懂得的眼神。
宋时玥秒懂,她这个爹说话留一半,是在顾及有些话不能和女儿说的太透。
但宋时玥怎么能想不到呢?
镇西王和袁大将军说不定都是长宁公主的入幕之宾。
若是这样的话,那镇西王和袁大将军是在为长宁公主谋划吗?
宋尧谨慎的问道:“乖乖,莫不是长宁公主要自己坐那个位子?”
“现在有很多种猜测,但女儿认为,他们是与前朝余孽有牵扯。”
宋尧眨了眨眼,“前朝余孽,牵扯的面是不是太广了?”
“是的,目前查到的所有人和发生的所有的事,都与前朝余孽有关。”
宋时玥突然提到了安国公,“包括十多年前,安国公府的灭门惨案,都有可能是前朝余孽所为。”
“爹记得,安国公府一夜之间被灭,在当时很是令朝堂上下震惊。”
那样一个满门习武的家族,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覆灭,让所有人不敢置信。
宋尧说道:“悄悄告诉你,爹当时还怀疑过先皇,但很快就被爹否定了。”
“哦?爹不认为是先皇所为吗?”
“先皇是有嫌疑,可是若先皇想灭沈家,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将安国公弄回京城,收回兵权,可以直接降罪,满门抄斩,完全没必要秘密刺杀。”
宋尧看的透彻,皇帝想要臣死,有千百种方法,没有必要暗杀,在那个时期,反倒会更让人猜到自己身上。
“爹说的对,我们在安国公府的废墟,发现了前朝留下的痕迹。”
“前朝留下的痕迹?是什么东西?”
“隐秘的院落和暗道,密室内更有着神秘的图案。”
“暗道和密室?安国公就没有发现吗?”
宋时玥摇头,“沈家人应该没有发现过。”
宋尧摸摸下巴,思索片刻,“爹记得,安国公府是先皇赏赐给沈家的,那个宅院特别大,依照规制,是亲王享有的。”
“爹没记错,安国公府特别的大,有很多地方,他们住了几十年,都可能没有发现并启用。”
“按理说,安国公一家住进去的时候,工部会给建筑图纸的,不应该有遗漏。”
宋时玥眼睛一亮,“爹当时不是就在工部吗?可有见到过沈宅的建筑图?”
“那哪里是随便能够查阅的?”
宋时玥闻言,神色有些黯淡,看来还是得在宫里秘密查找了。
“不过……”
宋尧突然说道:“爹好像还真看到过沈宅的布局图。”
“哦?您为何能看到?”
“好像是当时安国公要建个水房。”
宋尧敲了敲额头,“对,就是那个时候,大家都很奇怪,为何要在宅院里建造一个诺大的水房?”
“为何?”
“安国公当时给出的解释,是宅院太大,人口众多,为了避免灾祸发生,平日里就要储存足够的用水。”
富贵人家每个院落都会放置大缸储水,以防万一走水,所以安国公的解释虽然令人好笑,但也说的通。
“大家当时只觉得他建那么大的水房,有些太过,但没有更多的怀疑。”
宋时玥想:安国公当时应该是发现了地下水道,为了能够更好的加以利用,才建了水房,掩人耳目。
只是他们只发现了一条水道。
“那爹可记得,沈宅是何时建造的?”
“哎呀,这个年代就久了,沈宅应该是太祖时期建造的吧。”
沈宅最少有百年的历史。
既然宋尧认为是太祖时期留下的,那就与前朝建造也不远了。
他们怀疑,沈宅是前朝事情所见,便有了依据。
宋尧突然说道:“大楚朝自开国以来,还没有大兴土木,建造过那么大的园林宅院,就连皇宫里头,都是沿用的前朝旧址,只不过是做了些微的改动。”
宋时玥知道,整个京城也只是在前朝的基础上扩大了范围,中心位置的建筑,基本没有大的变化,除非有宅院换了新主人,自行翻建。
宋尧疑惑道:“乖乖,你为何对沈宅这么上心?”
现在还不能告诉他,沈宅和顾玉宸的关系,宋时玥回道:“女儿昨夜,误打误撞的从七里河秘道口进入,最后是从沈宅废墟出来的。”
宋尧瞪圆了眼睛,“七里河?距离安国公府废墟很远吧。”
“是呢,处处都有着前朝余孽的痕迹。”
“前朝灭亡两百年,那些余孽还想着复国?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
宋时玥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前朝余孽经过两百年的发展,不仅没有削弱力量,反而在壮大,他们图谋的不仅仅是大楚国。
“爹不用为此劳心。”
“对对对,爹好不容易回来,再不参与朝堂之事。”
宋尧想的简单,反正他现在已经不是广平侯,儿子女儿也都长大,有任何国家大事,都与他无关了。
可惜啊,有人不这样想。
皇宫,景仁帝听到安国公府废墟发现了密室及暗道,并没有多少惊讶。
“他们能在朕的皇宫挖秘道,在朝臣家中挖秘道,建暗室,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顾玉宸有些意外景仁帝的镇定淡然。
“皇上,臣和公主以为,那座宅院本就是前朝时期修建的。”
“是有那个可能。”
景仁帝看向德公公,“德庆,你带他去司造府,秘密查阅旧宗,应该有记录。”
顾玉宸没想到这么顺利,皇上主动的提起查阅记录。
景仁帝瞪他一眼,“你在小看朕?”
“怎么会?”
“那你那是什么表情?”
顾玉宸连忙道:“臣是担心,皇上会认为,调阅旧宗会引起一些人的关注,打草惊蛇。”
“哼哼,现在还有打草惊蛇这一说吗?他们的蛇性子就快吐到朕脸上了。”
“皇上看的透彻,是臣愚钝了。”
景仁帝叹气,哪里是臣子愚钝,根本就是在顾及他。
“找到卷宗,可与你岳丈一同分析,他可是在工部任过职,更懂得机关秘术,别让他闲着。”
顾玉宸想到只想守着老婆闺女的岳丈,一阵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