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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蠢大山,怎么没搞清楚就到处瞎嚷嚷!?”

“吓死我了,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张阿婆一行人跟着大山跑到狗蛋家,发现狗蛋他爹就躺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动不动。

远远看上去,真像死了一样,但凑近能发现他的眼睛还在转悠,特别是瞧见那么多人来了,他的眼睛转的更剧烈了,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明月一瞧,这症状怎么跟中风了似的。

“这…大夫呢,大夫呢。请大夫了没?”张阿婆喊道。

“来了来了,阿婆!”狗蛋他搀扶着娘亲走在前面,后头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大夫。

“快,快,快来给他看看!”众人让出一条道。

只一眼老大夫就知道狗蛋他爹,这是中风之症,摇摇头,慢慢的放下药箱,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没一会儿功夫,他就站了起来,“没得治了,好生养着吧。”

“天呐,狗蛋他爹也太可怜了,年纪轻轻人就要没了。”

“哎,今早还在和我们几个喝酒呢,现在就…”

“谁说他要死了?!”老大夫怒喝,“他只是中风了,我让你们好生养着,是他下半辈子怕是都要在床上过了,又不是说他要死了!”

“什么?中风?”张阿婆张大了嘴巴,“他年纪轻轻的,这不是老人家才会得的病吗?”

老大夫捏了把胡须,看着众人,解释起来,“是,中风确实多发于老年人,但年轻人中也很常见。”

“咱们靠海、多爱吃海鲜,狗蛋他爹又是咱们村数一数二有名的酒鬼,这中风,他不得谁得?”

大家都知道老大夫对狗蛋他爹的不喜,故而听到他这样阴阳怪气的话,也没有觉得他刻薄。毕竟哪次他妻儿又被打了,不是找老大夫看的伤?

“陈大夫,这中风还跟喝酒有关系啊?”有些平日里喜欢跟狗蛋他爹玩在一起的人,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也害怕起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自然,海鲜本就不适合与酒一同而食,轻则痛风,也就是你们有时腿脚疼痛;重则,受刺激中风。希望各位以此为鉴,我就先告辞了。”陈老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背着药箱转身就走。

留下来一堆人面面相觑…

还是张阿婆站出来,指挥大家帮忙把狗蛋他爹抬进屋子里去,又让女人们帮着做些晚饭,收拾一下七零八落的物件。毕竟他娘此刻还受着伤呢。

明月感觉,时不时的就有一道目光朝自己看过来,左右巡视一番,最后在门后发现了一只偷偷看着自己的狗蛋。

此刻大人都在各忙各的,明月悄悄地走到狗蛋身边,问道,“狗蛋,你怎么一直在看我?”

狗蛋没回答,小小的人儿脸蛋脏脏的,眼睛却亮亮的,他跑到里间,一小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他便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破布包袱出来了,“仙女姐姐,这个给你。”

明月低头看着身高将将到自己胸前的狗蛋,此刻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因为你是仙女姐姐,”他突然踮起脚尖,神秘兮兮的凑到明月耳边,“刚刚爹要打娘亲的时候,我对他说了方才仙女姐姐教的话,他不听,然后就倒下去了。”

明月笑着跟他解释,“傻瓜,那是你爹爹吃了海鲜喝了酒,不是因为我哦。”

却没想到狗蛋十分坚信是仙女明月施了法,面上点点头,眼睛里写着:我懂的我懂的,我保证不会乱说的。

明月只能苦笑扶额,见他还等着自己收下礼物,便问道,“这是什么?你娘亲的东西吗?”

狗蛋摇摇头,“不是的,是我自己的。”他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这是我在海边捡的,娘亲都不知道,仙女姐姐快收下!”

“好好好,我收下,但你以后可不能叫我仙女姐姐哦,叫我姐姐就行。”

“好!”小狗蛋眼睛亮亮的,像小滚滚一样,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明月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便伸手接过那个小破包袱,看得出来,里边的东西被狗蛋爱惜的很好。

明皓也悄咪咪地走过来,警惕的盯着面前的小子,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女孩子欢心了!

“这是…”明月有些惊讶,她看着手上透亮的杯盏,虽然没有现代的那种纯净,但很明显,这就是琉璃啊!

“狗蛋,这真的是你在海边捡的?”明月低声问道。

狗蛋还以为明月很喜欢这个礼物呢,开心的点点头,“是呀,我看着海水把它冲上来的,趁着没人,我给捡起来了~”

“这真的很贵重,很贵重,你要给我吗?”明月问道。

“当然,仙女…哦,不,姐姐值得最好的,这是我现在唯一最好的东西,都给姐姐!”狗蛋满心满眼都是对明月的崇拜。

明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东西,恰好,荷包里带了个鱼形金吊坠,便拿了出来,找人要了根绳子,直接串起来,系在狗蛋的脖子上,“这是姐姐送你的回礼,愿你一生平平安安。”

狗蛋害羞的任由明月操作,三岁的他虽然不懂这是什么金子、银子,但他知道这是最喜欢的仙女姐姐送自己的礼物,看着垂到胸前的小坠子,感觉好像飞上了天。

明皓撇撇嘴,切,这点小东西,就高兴成这样了?(怒吼)我怎么没有!

明月小心翼翼的抱着琉璃杯盏,好像现在琉璃这玩意儿还没怎么在大周盛行,只国库里有那么一两件。

那边狗蛋的娘亲似乎是休息够了,走了过来,有些拘谨的开口,“蓝小姐,小小姐,我家狗蛋没有烦到你忙吧?”

“没有,狗蛋很乖的。”明月立刻回答道。

闻言,他娘亲很明显松了口气,毕竟家里的顶梁柱倒了,若是儿子再得罪贵人,可该如何是好。

“婶子,你没事儿吧?”明月看着嘴角还留着乌青的狗蛋娘,有些心疼的问着。

“没事儿,早都习惯了,没吓着你们吧。”狗蛋娘亲好温柔啊,真不知道他爹怎么下的了手。

“没有,没有。”几人均摆摆手。

——————

夜晚。

“啪”“啪”“啪”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畜生,怎么不起来啊,来啊,来打我啊。”

“废人!哈哈哈!”

狗蛋娘亲用力拍打着床上的男人,面上带着狰狞的微笑,可眼角的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珍珠。

“五年了,你一不顺,就打我;一不高兴,就打我;一喝酒,就打我。后来还敢打我儿子?”

“现在,遭报应了吧。”

她拿着菜刀,在狗蛋爹的脖子处移动着,“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会好好的活着,你就躺在床上烂一辈子吧,我的好日子,要来了哈哈哈哈哈。”

说完,她把菜刀用力砍在床头,离狗蛋爹脑袋不远处的位置,吓得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生怕这刀不小心碰到自己,一晚上都没睡过去,也在心里咒骂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