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在一起,她们的关系比之前的要更加亲密的多了,苏漓很排斥挽手臂一起走的,和裴玥不仅没有这种情况,对此还很积极,和对当初心动过的人有略微不同的地方也就在于苏漓这次比较主动。
刚开始裴玥也没有想过苏漓会答应她,因为从始至终苏漓对她表现出的感情,都只是属于朋友之间的,没想过会越过朋友的情义,更深入些。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无论同意与否,都会想办法黏着苏漓,直到让苏漓的心为她跳动。
周日下午回学校之前,她们经常会在学校门口的一家汉堡店里坐着吃东西,会开玩笑聊天什么的,她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这点店里没什么人,裴玥把前台摆着的点餐单拿到了位置上,递给了苏漓:“要吃点什么?我请你。”
“那我不客气了?”苏漓挑眉,裴玥笑着说:“不用客气。”
苏漓也的确没有客气,都点了一些自己喜欢吃的,然后很熟练的递给裴玥看。
她们之间的确不存在客气这么一说,都是相互的,偶尔裴玥请客,有时又是苏漓,不用AA,保持这样相互请客的方式,是最好的办法,同时也能增进感情。
“每次都吃这些啊?”裴玥看着很快就上来的餐,微挑眉:“你也吃不腻?”
虽然不是天天来都能来这家店,但一周一次也有很长时间了,苏漓还是坚持着点一样的东西。
苏漓慢条斯理的拿起了一个汉堡,拆开包装,咬了一口,细细地慢嚼:“你是我的菜,怎么吃都吃不腻。”
从苏漓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裴玥实属震惊,相处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苏漓会说这种土味情话,眉梢都染上了悦色,笑的很开心:“嘴这么甜?”
“那你喜欢吗?”苏漓撑着桌子,眯着眼笑,凑近了点问她。
“喜欢。”裴玥是真的很喜欢,只要能和苏漓在一起,她就觉得特别幸福。
她们的关系虽然没有和外人说起过,但也从不掩饰亲密无间的感情,班级里的人,有时候甚至会开玩笑的说:“你们关系这么好,干脆在一起得了。”
这个年代的人,并不排斥同性恋,但有人问起的时候,苏漓也只是笑而不语,反观裴玥,虽然也没有承认些什么,但也没有去否认,久而久之,班级里的同学就一副都懂的表情,很少在问起,更多的是嗑瓜的眼神。
裴玥以为她和苏漓的关系,能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她丝毫没有想过苏漓会叛变,更确切的说是否认这层关系。
苏漓之前对感情都是懵懂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也就懂了很多东西,她以前所有为之心动的人,现在在见到,一点感觉都没有,心如止水,对裴玥也一样。
但裴玥到底是特殊的,因为那个懵懂的阶段,苏漓确确实实地和裴玥在一起了,现在懂了这些情爱,回头想,裴玥对她的感情的确很不一般,但她似乎没有这种感觉,甚至不认为自己是弯的,不可能喜欢女孩的。
明白这些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苏漓都在刻意的避开裴玥,她们在一个班,碰面是在所难免的,她也就只能避开和裴玥独处的时间。
开始裴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后面次数多了,才发觉了苏漓的反常,纵使苏漓有意避开,但也不可能一直避开有心之人的靠近,裴玥找到和她独处的时间,问:“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这真的很难解释,苏漓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睛,微低着头说:“我有点事,下次再聊吧。”
裴玥眼神闪烁,看着苏漓慌忙逃走的身影,心口疼痛,不理解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初三上半年放寒假之前,裴玥想和苏漓说个再见,下学期见的,可苏漓根本没有给她机会,在她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回去了。
到了初三下半年,刚开学一个月左右,裴玥实在是受不了苏漓这样的变化,终于找到了机会,对苏漓说:“我们聊聊吧。”
苏漓整理课桌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她:“好。”
教学楼东南方向,靠绿化最角落的位置,有一处亭子,平时没有什么人去,苏漓不知道她为何要带她来这里,跟着走,也没有多问,但很清楚裴玥想和她聊的会是什么话题。
现在苏漓懂了感情的事,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荒唐的事,她不想伤害裴玥,只是当初自己无知答应在一起的那刻开始,她就已经开始伤害了,因为她现在很清楚,她不会喜欢女孩,这是不可能的事,对裴玥一时的感觉,也已经消失了。
她知道最初自己没有搞懂的感情,等到坦诚的那天,总会伤害到别人,所以回避了这么久,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终有一天是要说清楚,去解决的。
“苏漓……”
“对不起!”苏漓抢先一步开口,见对方愣了一下,放低了姿态,很没有底气的说:“我们分手吧。”
裴玥瞳孔骤缩,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说不出口的疼,闷在口腔里的痛意,逐渐蔓延开,声音颤抖:“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
裴玥不相信,一直摇头,在否认她的话:“不可能,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当初……”
“当时我并不知道何为爱。”苏漓面色平静,手却握成了拳,忍不住的颤抖:“我只是因为对你有好感,以为这就是喜欢,刚好你向我提出在一起的事,所以我才会答应的。”
裴玥连退数步,几乎稳不住身形,苏漓下意识地伸手,悬在半空中又放下了,裴玥咬紧下唇,死死盯着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痛苦不堪:“你说过你喜欢我的,所以你这是在骗我?”
苏漓心里也很难受,她不想伤害裴玥的,只是等她明白过来,已经太晚了,相处了这么久,她能感觉到裴玥对她的感情有多深,而她不过是无知时的一场笑话。
心动过的人,只有三分的热度,过了,就翻篇了,根本不会再因为对方如何,而影响自己的心情,苏漓承认,对裴玥也曾心动,否则她就算在无知,也不可能答应和裴玥在一起。
就是因为在一起了这么久,她心里的感觉消失了,想要从中抽身,很难,才会躲在裴玥那么久。
“对不起,我不是弯的,我不喜欢女生,所以我……”苏漓想解释,可怎么解释都好像是在说与她无关,不是有意的,甚至已经语无伦次了。
“苏漓,纵使你是无心的,可也是你一步步让我陷入这样的感情漩涡当中,是你掰弯了我,凭什么全身而退?”
“对不起裴玥,我对你的喜欢,或许只是来自朋友之间的喜欢,和感情无关,我不会喜欢女生的。”
这个问题,苏漓其实想了很久,她不可能是弯的,她的心容不下任何一个人,心动并没有让那个人住进她的心里,所以心动不代表动情,性质不一样。
她想和裴玥说开的,同时也知道裴玥在这段她还不清楚的感情里,越陷越深,强行断了念想,只会让裴玥因爱生恨,可是除此之外,也别无办法了。
她说的每一句话,犹如利刃,刀刀扎在裴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千疮百孔,恨啊,怎能不恨,万箭穿心的感觉,痛的几乎失去了知觉。
明明说的都这样清楚了,心如刀绞的滋味不好受,可她还是坚持问了一句:“相处这么久,你就当真没有对我动过一点心思吗?哪怕只是一点点都没有吗?”
苏漓紧握着拳,指甲嵌进肉里,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她的感知早已疼到了麻木,难受的不仅是裴玥,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一切皆因她而起。
“对不起,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会喜欢同性,更不可能在一起,我不认为自己是弯的,所以很抱歉。”
不是正面回答的回答,裴玥只觉得心口更加的疼痛,犹如坠入深渊,浸泡在冰冷的寒潭里,又冷又痛,嗓音嘶哑剧烈的颤抖:“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掰弯的我?”
“对不起,对不起……”苏漓现在除了自责,也无话可说了。
裴玥泪如雨下,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心已经彻底的破碎,扎的她特别疼,从未这么痛苦过,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逃,逃到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的地方,最好是消失在这个世上。
她逃走之时,眼里的恨意、愤怒和痛苦,恨不得杀了苏漓,来缓解自己所有的疼痛。
苏漓所有的痛苦也并未缩减半分,恨自己为什么懂的那么晚,为什么要答应和裴玥在一起,为什么要给了她希望,又将她推入深渊?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没心没肺真的很难,无情无义根本不可能的。
原来伤害一个满眼都是你的人,心也会这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