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些事情我并不太懂。”
“那就简单点说。”韩秋的声音带有某种魔力一般，具备极强的诱惑力：“给蛇岐八家一个当赫尔佐格的机会，成为新的白王。但你放心不会是圣杯与圣骸的诅咒，真正意义上新的白王，跟以前的白色皇帝无关。”
“这……”源稚生眼中惊颤。
诚然人人都憎恨赫尔佐格，但也有很多人羡慕赫尔佐格篡位的机会。
走向神明的道路，曾经有，现在有，往后也有。
蛇岐八家的历史本就是混血种的贪婪史。
“不必担心人的贪婪再度被激发出来，接受权柄的那个人不死，不灭。选你信得过的人，甚至你自己，这样的力量能确保蛇岐八家的安全。”韩秋继续说道。
源稚生摇摇头，问：“那个人接受的是力量也是诅咒。”
“看你怎么理解。”韩秋承认源稚生的看法是对的，“可以是诅咒，活得够久本就是诅咒。”
“如果你让我选的话，我不知道选谁来继承这份力量。”源稚生拒绝道：“蛇岐八家不能接受这样的馈赠，或者说诅咒。韩君，你的要求我们会办到的。至于投资的回报，免了，你帮蛇岐八家的太多，我们还不清的。”
“行。”韩秋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那就先谢谢你了。学院的重建，以及学院的安全问题，还有明面上的事情，我不希望我被搅合进这件事情。卡塞尔学院不需要记住韩秋，只用记住洛基。屠龙的故事还是要继续的，这是种传承。”
“明白。”源稚生点头。
韩秋的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准确来讲，韩秋现在把路明非当作圣灵。
圣灵这个身份更适合去做接下来的事情。
“额……你倒是说话呀！”路明非催促道：“急死我了，一直看着我干嘛？”
“我在看校长。”韩秋说。
“校长？”路明非回头，“校长不是被你关起来了吗？”
“我的意思是……”韩秋指着路明非，严肃地说：“你就是校长。”
“我？”路明非连连摆手，“开什么玩笑？我当校长？当不了当不了。”
韩秋依旧严肃，“没开玩笑，你觉得我的表情像是开玩笑吗？没人比你更适合当校长。”
“很多人都适合当校长的呀，师兄……”
“师兄适合做具体的事情。”
“那恺撒！”
“恺撒姓什么你忘了？”
“那那那芬格尔！”
“芬格尔现在是叛徒，他明确了是我的追随者。”韩秋说。
路明非无奈地抓抓脑袋，“那我跟你不也是盟友吗？”
“但你是圣灵，你可以不是我的盟友，只需要你赢一次。”
“什么意思？”路明非听不懂了。
韩秋不认为路明非听不懂，沉默无言是给路明非再说一次的机会。
你路明非怎么会不懂呢？圣灵计划的赢家就是你。
韩秋的沉默让路明非慌张起来。
“你不是说计划取消吗？”路明非问。
“是取消，你杀死尼德霍格的计划取消。”韩秋的淡然，仿佛死亡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你可以杀死我。”
“为什么？”
“你得赢一次，想听我的完整计划吗？最后的一步。解决龙类和混血种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再简单不过。”韩秋轻描淡写地说：“让世界重新体验一次尼德霍格的恐惧，甚至超过尼德霍格。恐惧能打消一切，上一代的事情是上一代，新一代的事情是新一代。观念的改变需要人去引领，你适合引领学院和秘党，源君适合引领蛇岐八家。”
“那跟你死有什么关系？没关系的啊！”路明非说。
“你是不是蠢啊，龙类可以结茧，你不知道吗？活着的我只会迎来臣服，但如果大家都认为我死去了，却有回来的那天，那就会永远提防我，想让我永远都回不来。”韩秋解释。
源稚生听明白了韩秋的意图，淡淡开口：“威慑吗？类似于强大威慑下的捆绑。”
“正确。”韩秋说：“但我不会真的死。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戏，欺骗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韩秋问：“老路，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是别人……”
“没有别人，我说了，只有你适合。如果你能找出比你更适合的，跟我说，我认为可以，那就没你事情了。”韩秋摆手，“随意，自己想。”
路明非想，左思右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谁更适合做这件事情。
韩秋说的没错，没人比他更适合。
要知道韩秋的目的和计划，能遵守这些安排。
要具备绝对的力量。
要能拉拢人手。
第一点不必多说，第二点圣灵的威严不容置疑，第三点路明非的人缘也没问题。
不说把老一辈搞定，有师兄，从师兄出发延伸出一些人。
有芬格尔，芬格尔又延伸出一批人。
恺撒那边，路明非相信恺撒。大帝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除了战力方面，人品绝对没得说。
路明非又想起自己梦里所看到的事情了，仿若浮现在眼前。
那个故事里他没有加入什么新生联谊会，而是跟了恺撒，认恺撒为老大。
恺撒是个好老大，送车送权力还送美女秘书。
这样的老大谁不爱呢？
就是故事里的自己太离谱和抽象，那么好的老大，自己居然惦记老大的女人。
勾搭大嫂是江湖大忌啊，好在路明非不混江湖。
他就是个小老鼠。
小老鼠啊，上灯台。偷油吃啊，下不来。
他也想过仗剑走天涯，初高中那会儿的事情，但口袋没钱就没去，有钱了也是去网吧待一晚。
“你真的不会死吗？”路明非问。
“当然不会，我变个样子回来，谁知道呢？就像现在，谁知道我韩秋？”韩秋说。
谁知道你韩秋呢？我们知道啊……路明非心一横，拿起酒瓶给韩秋满上，又给源稚生满上。
他自己则对着瓶口吹。
“我配合你，但你不能死。”路明非死死盯住韩秋，“你要死了，我绝对让你的计划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