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丰趴在桌子上,假装昏迷,微眯着眼观看,虽然大师哥的演技不咋地,但见他如此卖力,心里就默默地为他点个赞。
这时,那个田二娘子也从里面出来,她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高洛的脸,娇声道:“哎呦,这地上湿漉漉的,客人你怎地就躺下了?”
“嘿嘿……”
林三怪笑一声,道:“怎地,瞧着心疼了?要不要抱你床上去暖被窝?”
田二娘子侧过头来,嗔笑道:“冤家,你这就吃醋啦?”
林三笑说:“我吃什么醋,我想吃你的口水哩。”
两人这露骨的调笑话,薛丰听了,心里那叫一个恶心。
就见田二娘子递了一记白眼,娇滴滴地说:“死鬼,你平日吃的还少么?”
她低头看着高洛,手捂着自己的胸脯,说:“想起你刚才,一口一个‘大嫂’叫着,我听了后,这一颗心都要化了。”
林三大喇喇坐凳子上,翘着脚抖晃着,怪笑着问:“我也天天叫嫂嫂,你又是哪里化了啊?”
田二娘子白了他一眼,又伸手在高洛身上一阵乱摸,脸上粉红,嘴里喷着热气:“这又高又壮的,就这么给杀了,怪可惜的。”
薛丰看在眼里,心中想道:“我只瞧着都觉得难受的要命,大师哥他现在是什么感受?”
林三阴阳怪气地说:“怎地?你舍不得了?”
田二娘子嘻嘻笑道:“昨天的那个小娘子,又白又嫩的,你不是也不舍得么?”
林三红着脸说:“我后来还不是一刀给杀了么?现在肉就锅里煮着呢。”
田二娘子没好气地说:“是、是,只怪我睡醒的早,撞破了你的丑事。”
林三顿一下,说:“都过去的事了,你还说它作什么?”
田二娘子瞪他一眼,回头看向地上,又娇声道:“瞧瞧这两个,一个俊俏,一个秀气,模样长的都这么好,瞧的我的腿都软了哩。”
薛丰心烦,想跳起来打人。
“你个妖精。”
林三笑骂一句,然后说:“还说我的不是,你这不也是一瞧着野男人,就走不动路?”
田二娘子有些不满地说:“你能喜欢小娘子,我就不能多看两眼小男人了么?”
“能、能,怎地不能?”
林三忙点头,然后往地上看一眼,怪笑道:“生的是比老子好看,可别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啊。”
薛丰想笑,忍住了。
田二娘子嘻笑道:“他中不中用,是不是镴枪头,得试试才知道。”
林三没好气地说:“那要不要也留他们俩一晚上啊。”
田二娘子抬起头,娇声说:“三郎,这可是你说的呦。”
林三听了,脸色登时就变了,气道:“怎地?你真瞧上他们了?”
田二娘子见他变脸,忙站起身说:“这好好的,却使什么坏脸子呀,这蠢货刚才那样欺负我,我又怎么会瞧上他?”
田二娘子见林三还沉着脸,就一边用脚踢着高洛,一边破口骂道:“你个蠢东西,老娘我瞧你可怜,你却不识好歹,如今把老娘洗脚水来喝,活该!”
骂完,她又看向林三,说道:“三郎,你别生气,我刚才是在和你说笑呢。”
“这个可一点都不好笑。”
林三气呼呼地说:“我还以为,你是要给老子也戴上一顶绿头巾呢。”
“好啦,快别生气啦。”
田二娘子先劝了一句,然后想起什么,就在那里捂着嘴,吃吃地笑。
林三瞪一眼过去,没好声地问:“你又作怪笑什么?”
田二娘子白他一眼,说:“我看是你作怪才是!”
林三一愣,问:“我作了什么怪?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就忘了?”
田二娘子说笑一句,一双桃花眼看着林三,揶揄道:“那是谁给他两个哥哥,都送了一顶绿头巾戴呀?”
林三便说:“他们一个大病鬼,一个二傻子,怎么能知道二娘你的好!”
田二娘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还好意思说呢。”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林三一脸的得意,看着田娘子,乐呵呵地说:“我喜欢二娘,二娘也钟意我,咱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田二娘子白他一眼,说:“你是欢喜了,却害我当了两回寡妇。”
见林三笑嘻嘻地看,她心里觉得委屈,就又说一句:“这身孝衣,我都要从年头穿到年尾了。”
林三听了抱怨,一双眼在田二娘子身上乱看,调笑道:“‘女要俏,一身孝。’我就喜欢你穿这身衣服。”
“你个冤家,就爱捉弄我。”
田二娘子笑着啐了一口。
二人只当高洛和薛丰是死人,自顾说着调笑的话。
田二娘子说完,先看看薛丰,再低头看着高洛,幽幽地说:“要不是有这个冤家,我还真想着,和你们做一回一夜的夫妻呢。”
林三有些吃味,很不耐烦地说:“你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再耽搁下去,药效都该过了。”
田二娘子却笑着说:“你放心好了,我特意加大了药量,他们到死也起不来的。”
林三点点头,欢声道:“二娘,有了这两个大羊牯,咱们这两天也能好好歇歇啦。”
“这就想歇着了?”
田二娘子娇声对他说:“那你快去把这两个也料理了,咱们好去耍。”
林三也笑嘻嘻地说:“我的好二娘,你这如狼似虎的身子,是怎么也喂不饱呀。”
“你个冤家,先不要撩拨我了。”
田二娘子嗔怪说了一声,然后道:“这两个家伙刚才说带的盘缠不少,咱们快看看他们身上到底有多少银子。”
“好,好。”
林三嘴里应了两声,然后低头看向高洛,笑呵呵地说:“你这个蠢货,把她生惹起火来,最后辛苦卖力气的是老子。”
田二娘子白他一眼,然后蹲下身子,一把扯过高洛的行李包袱,胡乱翻看。
那林三也蹲下身子,在高洛身上翻了一遍,半个铜板都没找着,忍不住骂了一声:“他娘的,我当多有钱,原来却是穷鬼一个!”
田二娘子也是满脸煞气道:“尽是些破衣烂衫,什么值钱的都没有,还不如昨天那个车夫油水大!”
林三看向趴在桌上的薛丰,很是不甘心地说道:“二娘,咱们再看看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