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脸上这才重新有了笑模样:“刘光天,你都听见了吧?这里头可能真的有什么误会,要不你看这样,给我一个面子,今天咱们将这件事暂时放下。等回头我搞清楚了情况,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如何?”
刘光天这个人继承了他爹刘海中的全部,好面儿,一肚子草包,喜欢被人吹吹捧捧,自私自利、贪欲无度……
听了李怀德轻飘飘的几句话,竟然还真的就忘了他爸爸之前嘱咐他的话了。
一定要把钱给要回来,否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家这螺纹钢的生意也就做到头了!
“……”
李怀德也没想到刘光天居然这么好说话,眼珠子一转便对他说:“今天呢我正好宴请尤老板谈些生意上的事情,二位既然赶上了不如就赏脸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那敢情好,刘光天刘光福立马抄起了筷子,都不带一丝犹豫的。
李怀德看他俩的眼神愈发的慈祥了,像这样的傻子哪有骗子不爱的?
张进喜给尤凤霞敬完了酒,给棒梗使了一个眼色,他故意装的跟傻缺似的张口就来:“尤老板,听我张哥说,您路子倍野,能从海关弄到这进口的走私彩色电视机是么?”
张进喜当即敲起了桌子:“嘿嘿嘿,你这张嘴就来是吧?也不看看场合!”
棒梗连忙拍了几下自己的嘴,专心吃菜不言语了。
他是不言语了,可尤凤霞不愿意放过他呀,直接站了起来,看都不看其他人,只对李老板说了句:“我还有事儿,今天先这样吧。”
说完不顾李怀德的“百般挽留”,拿上大衣就出门了。
尤凤霞走了,李怀德才给张进喜使了个眼色,他当着刘光天刘光福哥俩的面,突然抄起桌子上的茶壶,对着正在专心大嚼的棒梗脑袋就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不一会儿棒梗就变的跟血葫芦一样。李怀德这才摆了摆手:“把他弄走,真倒胃口。”
刘光天他们哥俩这会儿人都吓傻了。
他们以前也好勇斗狠过不假,可那都是人多欺负人少,哪像今天的场面这么有视觉冲击力呀!
等张进喜把棒梗给拖走了,李怀德才冲外面喊:“服务员,点菜。”
不一会儿进来个女服务员,一看见包间里的情形,也吓的双腿直打颤。
李怀德和声细语地又点了几个菜,完了对她说:“把这里收拾一下,给你小费。”
“……”
等包间重新收拾干净,又重新上了菜,李怀德招呼刘光天他们哥俩吃吃喝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怀德这才满意地擦了擦嘴,问道:“今天这些菜可还合胃口?”
刘光天肚子里早就憋不住了:“李主任,不李老板!那个,我们哥俩能不能多句嘴,就是那走私进口彩色电视机的事儿?”
李怀德开始装傻充愣:“呵呵,我怎么不懂你的意思,我们晶石贸易公司可是正规企业,合法合规的做生意。”
李怀德今天演的这场戏其实很简单,典型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先是捧出来一个烂泥一样的棒梗,为了增加说服力,又特意让张进喜当着刘光天他们的面,把棒梗打的跟血葫芦一样。
其目的就是为了坐实棒梗“如今是他的一条狗”的这层身份。
看见了吧?只要跟了他,哪怕是棒梗,也能摇身一变,从此西装革履,吃香喝辣。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咸鱼翻身、草根逆袭更有说服力了呢?
然后再让尤凤霞跟他来演双簧,这不,只需要简单几个套路,刘光天就自个往坑里跳了。
后来网上解密的很多骗术,拆开了揉碎了给大家看,才发现原来都是错漏百出,心里难免会有一种“这么简单的骗局,他们怎么就上当了”的想法。
要不怎么说人们从他人的经验教训中得到的唯一收获,往往是重蹈覆辙呢,这似乎是一种难以摆脱的循环。
刘光天软磨硬泡,李怀德不胜其扰,只能无奈地对他俩说:“今天不是谈生意的好时机,这样吧,两天之后,在川菜馆,我请二位吃饭。”
等刘光天他们哥俩千恩万谢的走了,棒梗才跟着张进喜重新回到包间里来。
李怀德看了看他,问:“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棒梗头上都被纱布缠成印度阿三模样了,可还是强撑着说:“报告李老板,都是皮外伤。”
李老板也不多言语,直接拉开皮包,从里头掏出一沓钱来,数了数,往棒梗面前一推:“拿去上诊所。”
棒梗一看,这得有一二百块钱了!呼吸都变的急促了许多。
这一幕落在张进喜的眼中,愈发相信耗子有先见之明了。
这李怀德就是个骗子,抠抠搜搜的,笼络人心都拿不出钱来。
这么点儿钱,也就打发像棒梗这样的叫花子。
等棒梗拿着钱迫不及待地走了,李怀德才把张进喜召到身边儿,对他说:“饵我已经下了,刘光天应该拒绝不了,你回去跟许大茂说,接下来就该他表演了。”
张进喜点了点头:“我明白李老板,你等我信。”语气竟然不卑不亢。
“……”
从李怀德这出来,张进喜转身就去找了耗子。
耗子晚上来到四合院的时候,天都已经全黑了。
许大灿家正吃面条呢。不过同样都是吃面条,他家吃的可跟秦淮茹家吃的有根本上的不同。
秦淮茹家的面条真就是白水煮素面,里头别说肉了,你哪怕来个西红柿炒鸡蛋拌面呢?
再看看许大灿家的面条,那可是正宗打卤面!
什么叫正宗啊?讲究山珍海味、烹犊羊羔、乱七八糟的都得有……
怎么调汤,谁来切、谁来弄、就为了吃今天这顿面条,专门分出刘月如、于莉和许窈三个人来忙活这盆卤子。
打卤面,光有卤子还不够。还有各式各样的青菜,哪个该洗、哪个该摘、哪个该泡、光菜码就有十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