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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谋子很激动,甚至想要暂停《金陵十三钗》的拍摄,来跑几天路演……

楚嚣人都傻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老谋子其实也很在意口碑。

不过路演就不用老谋子亲自跑了,黄博和女主角国际章各领一队,随便跑跑得了,反正楚嚣也不靠《国际市场》票房赚钱,他连票补都没砸。

不过老谋子还是在剧组接受了一次专访,把所有人都夸了一个遍,尤其是楚嚣。

“小楚是很有想法的年轻人,不管是导演还是编剧,都有超人一等的嗅觉和天赋,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当然要学习了,活到老学到老嘛,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我拍了三十多年电影,也不敢说会拍电影,还有很多东西是我不了解,不明白,不敢尝试的。”

“和审查无关……”

“圈钱的电影?我和小楚讨论过这个话题,我们的想法比较一致,烂片和圈钱的电影是无法消除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多拍好电影,正确地引导观众。”

“票房?我不太在意票房,尤其是《国际市场》,这是一部剧情电影,一开始就没有瞄准票房,节奏很慢……当然,我还是希望可以回本。不用很多,票房过亿就回本了。”

“黄博和国际章都是降薪出演,遇到好本子,演员们也会蠢蠢欲动……”

“一本两拍这个想法非常好,文化输出嘛,可以让我们的电影走出去,让更多人看到我们……”

在老谋子的授意下,楚嚣也在北京接受了采访,自然先是商业互吹。

“剧本不是我写的,我只是提供创意,还是要感谢梅峰老师。”

“我当导演?我拍不出来这种厚重感十足的电影,《国际市场》可以看成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家庭的史诗,我的阅历不够。”

“除了老谋子还有谁?陈凯哥应该也能拍出来……你别笑,我知道很多观众都觉得陈凯哥导演江郎才尽了,但你们多出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和老谋子对中国文化输出做出了巨大贡献。很多大老外最喜欢的电影就是《英雄》和《荆轲刺秦王》。”

这是真的。

《英雄》北美票房5300多万,比国内都高。不少大老外都觉得《荆轲刺秦王》比《权力的游戏》烧脑多了,相比之下,后者就像是小孩儿过家家。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大老外自己说的……

采访楚嚣的是《三联》的纪凡,这几年两人的联系还挺紧密的,他有些不解,“大老外真这么说?”

“真的……”楚嚣两手一摊,“其实我们觉得陈凯哥江郎才尽,主要是他之前太惊艳了,他要没拍过《霸王别姬》,你就会觉得《荆轲刺秦王》其实也是一部好电影。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距离太近。”

纪凡下意识地忽略了楚嚣前半句话,“距离太近?”

“没错。”楚嚣一个战术后仰,“我们看过太多权谋剧和古装剧了,所以我们觉得很常规的套路,在大老外眼里就是烧脑和巧妙。要是大老外拍了一部类似的电影或者电视剧,就像最近播出的美剧《权力的游戏》,我们也会觉得非常好看,这就叫距离产生美。”

纪凡没看过《权力的游戏》,自然不知道楚嚣在说什么,不过他会转移话题,“你以后会把重心放在国外或者一本两拍上面?”

“怎么可能?”楚嚣麻了,“先不说我在海外根本没有太成熟的发行渠道,国内十三亿人的大市场,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那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吗?”

“你很看好国内电影市场的发展?”

楚嚣叹了口气,连纪凡这样专业的记者都不了解电影市场,还能指望普通观众了解?

他只好解释道,“不是看好,是非常看好。”

“为什么?”

“因为发展太快了呗。”

“太快了?”

“我们现在的市场,发展了还不到十年,就相当于……八十年代好莱坞的容量了,当然还有运行模式,也跟人家差不多,我们算是弯道超车。”

纪凡一怔,“怎么说?”

“票房容量我就不说了,你可以去查资料,然后自己换算,我就说说运营模式,比如电影立项,我们和八十年代的好莱坞一样,大部分都靠拍脑门儿。”

“啊?”

纪凡傻了,他是真没想到楚嚣会这么说,“你认真的?”

“认真的啊。”楚嚣乐了,“你仔细观察过就知道了,现在大部分电影立项都是导演和制片人去拉投资,但投资方看的不是剧本,也没有做市场调查,主要是看他们的喜好和心情,或者说看人脉和才华。”

纪凡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你们也是这样?”

“差不多吧。”

纪凡不淡定了,“你刚才提到了市场调查,你为什么不调查?”

楚嚣两手一摊,“因为没有专业的调查公司啊,而且现在国内电影市场发展太快了,可能今天调查出来的结果,明天就不适用了。”

还真不是楚嚣瞎说,国内现在也有一些调查公司,他们大多是去做问卷。

但这里有个问题,就是之前提到过的,很多受访者不会说实话,他们有各种各样的顾虑……

长得帅的朋友就要问了,那上网搜集评论不行吗?在网上评价的话,总没什么顾虑了吧?

也不行,就算去掉明星的粉丝和水军,得到的消息也不准确,因为调查公司不知道发言人的性别。

在公关界,或者说在资料收集界,有一个名词,叫“芭比指数”,大概意思就是女性观众对文化产品的参与度和发声比例。

这么说可能有点复杂,涉及的类别也比较多,我们只说电影。

在电影里面,大概就是每十五个女性发声,才会有一个男性发声,这怎么收集口碑?怎么量化观众?怎么知道一部电影的受众是男性多还是女性多?

所以没办法,只能拍脑门儿……

为什么好莱坞可以建立绿灯系统呢?就是人家的电影市场已经很成熟了,专业的调查公司非常多,观众也习惯了做问卷调查,不会胡逼说。

即便这样,人家也经常亏损,更别提还在发展中的中国电影了。

当然,这话楚嚣是不会和纪凡说的,他有穿越福利,自然是希望国内其他公司觉醒得越晚越好了。

纪凡也没问,他更关心这种情况下,电影如何盈利。

楚嚣哈哈大笑,“其实很简单,全靠同行衬托。”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