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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烦敏锐地意识到这个案子和小宋嘉有关。

这其实是常规操作,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如果夫妻二人有一人遇害,第一嫌疑人就是配偶。

于是廖烦就开始了跟踪。

恰好李晓平从横店回来了,还带了二十多个群演,楚嚣就可以放开拍了,这些群演可不会轻易跑掉。

女性的直觉是很强的,尽管廖烦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被小宋嘉发现了行踪,然后廖烦索性装成小宋嘉的爱慕者,要和人家搞对象。

虽然廖烦的样子很饥渴,但是小宋嘉可不相信他的鬼话,要知道小宋嘉可是三起碎尸案的帮凶,能这么天真?

而且廖烦让小宋嘉感到了危险,她认出了廖烦正是五年前来调查案子时的那个刑警队长,不知道现在廖烦为什么被踢出了警队,但小宋嘉还是觉得危险。

所以她准备正式拒绝廖烦,而又不让梁志军发现。

小宋嘉先是写了一张纸条,不过没有任何作用,所以她决定趁着等车的时候和廖烦摊牌。

“别再跟着我了。”

小宋嘉挤出了一丝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了。

廖烦敏锐地捕捉到了小宋嘉的笑容,他也笑了起来,绕到小宋嘉的身后,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在小宋嘉的耳边说道,“我们去滑野冰吧?”

“嗯?什么?”

小宋嘉的身体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她并没有被廖烦的男人魅力吸引,她是感觉到了一丝警觉……和恐惧。

后面两个受害者……都是梁志军在晚上滑野冰的时候解决掉的,天黑,人少,太适合动手了。

廖烦突然提到了滑野冰,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小宋嘉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有人知道梁志军还活着,包括小宋嘉自己,有时候,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活死人丈夫。

直到小宋嘉想要接受某个男人,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她的丈夫总会及时出现,带走这个男人……

廖烦还以为小宋嘉被他吸引了呢,于是更进一步,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他将鼻子埋进小宋嘉的秀发之中,贪婪地呼吸着女性独有的清香,“我说,滑冰。”

“你不用担心,其实我也不太会滑冰。”

见小宋嘉一直在沉默,廖烦又强调了一次自己的邀请。

小宋嘉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廖烦,突然莞尔一笑,“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这时车正好停在两人面前,小宋嘉毅然决然地上了车,没有任何留恋,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廖烦有没有发现她和梁志军的秘密,廖烦都必须死。

她不想冒险。

车开走了,于艾磊叼着烟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我就不该让你上我的车。”

“谁让咱们俩是哥们呢。”

看着于艾磊,廖烦又想起了五年前的那次抓捕,他的兄弟从三个变成了一个,他突然就坚定了起来,“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错了。”

于艾磊明显会错了意,他以为廖烦想要追小宋嘉,“这也不是戒酒的办法……”

廖烦从于艾磊的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然后顺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谁特么说我要戒酒了?我就是想找点儿事干,要不然也活得太失败了。”

于艾磊嘲讽道,“咋地,你还想赢得人生啊?”

廖烦也笑了,不过他是苦笑,“我只是不想输得太快。”

……

当天晚上,楚嚣罕见地发飙了,主要是针对灯光师。

大陆最好的两个灯光师毛健新和侯化都被楚嚣挖了过来,但是《白日焰火》他没用上!

毛健新之前在拍《步步惊心》,侯化则是去了武汉,拍摄《人在囧途》,虽说电影也杀青了,正在做后期,但是楚嚣也不好把人叫过来顶替。

现在的灯光师是李晓平从长影厂找的,楚嚣要给李晓平面子……

但是今天的光打得确实不好,廖烦和小宋嘉摔倒的时候,光居然打歪了,楚嚣发飙也在情理之中。

灯光师也很委屈,他哭丧着脸,“楚导,这也不能怪我,廖老师摔得太随机了……”

楚嚣也麻了,廖烦和小宋嘉这段时间一直在练滑冰,小宋嘉还可以,上手很快,已经滑得有模有样了。

但是廖烦不行,他好像有点四肢不协调……

不过也符合人设,本来电影里的设定就是张自力滑冰技巧不行。

可是拍摄起来问题就大了,晚上本来就不好打光,再加上廖烦摔倒的时候没有预警,光就更不好打了。

楚嚣有点关心则乱……

楚嚣也无奈了,把廖烦和小宋嘉叫了过来,必须改戏了。

廖烦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太差了,有点不好意思,“导儿,要不我单独摔?把镜头切开?”

“那就太假了。”楚嚣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样,我们改一下戏,一会儿你直接抱着宋老师摔,宋老师,你要忍着点,我让人给你换一件厚点的衣服。”

小宋嘉完全不在意,“不用了导演,不就是摔一下吗?不用大惊小怪的,加衣服施展不开。”

楚嚣又看向廖烦,廖烦两手一摊,人家小宋嘉都同意了,他也没理由矫情。

楚嚣点点头,看了一眼灯光师,“一会儿我让人打个点,廖老师和宋老师会主动摔在冰面上,灯光没问题吧?”

灯光师满口答应,要是这样他还打不好光,也不用继续干这行了。

楚嚣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扩音器,“好!各部门注意,再来一遍!”

坐在监视器后面,楚嚣看见廖烦和小宋嘉一前一后朝着自己的方向滑了过来,当然,在观众视角里,他们面前是没有人的,只有漆黑一片。

不知不觉中,小宋嘉已经带着廖烦偷偷地向黑暗中滑了过去。

廖烦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他的眼里只有小宋嘉,两人逐渐离开了人群,离开了碘钨灯,光线越来越暗,暗到只剩下了一丝月光。

廖烦的心里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痴迷,他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暗的灯光,又摸了一下从保卫科保险柜里弄来的手枪,知道不能再等了。

于是廖烦一个加速,抓住了小宋嘉的手,然后重心一偏,两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冰面上。

楚嚣忍不住拍了一下巴掌,廖烦这个狗吃屎摔得太漂亮了,也太准了,正好卡在点上,灯光这次没出问题,两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董金松推了一个特写,廖烦死死地盯着小宋嘉的眼睛,小宋嘉没有像之前一样闪躲,也没有羞涩,她也直直地看向廖烦,像是爱慕,也像是邀请,不过楚嚣看到的更多,他甚至从小宋嘉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怜悯。

气氛变得焦灼起来,廖烦突然俯下身子,亲在了小宋嘉的嘴唇上。

小宋嘉本能地想要推开廖烦,但是她忍住了,她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她甚至还偷偷瞄了一眼周围的黑暗,她不知道梁志军会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给廖烦致命一击。

不过现在,小宋嘉决定好好享受一下这个浓烈而又绵长的吻,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突然,廖烦和小宋嘉都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两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亲吻,不过小宋嘉的反应更快,她一把搂住了廖烦的脖子,主动亲了上去。

“你俩要往哪滑啊?冰鞋还没还呢。”

突如其来的喊声惊醒了两人,而在另外一边的芦苇荡里,王雪兵正拿着冰刀,缓缓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