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合作之后,司尧枫和丽娜姐两人一笑泯恩仇。
随后的日子里,司尧枫再也没有取笑戏弄过丽娜姐,而丽娜姐也说到做到,事无巨细,她都特别关照这个年轻人。
在剧组的忙碌日子里,司尧枫学会了很多为人处世的经验之道。虽然不是每部戏都能遇到合适的角色,但他还是一改过去那种挑三拣四的坏习惯,逐渐学会融入集体。
有时候他不仅要饰演配角,还要充当杂务工作。丽娜姐说过,她的剧集只会将钱用在刀刃上,所以成本控制那叫一个极度抠门。
刚开始司尧枫还对那些廉价道具抱怨不已,到后面双方合作多了,他突然发觉好像从中悟出了不少实用知识。
丽娜姐曾经告诉他,当年她老公曹家骏和向弘宇合股创立聚维公司时,一切从简。公司上下,从高层到基层,所有员工的福利工资全部要和业绩挂钩。也就是说,公司不养闲人,更不会为了面子铺张浪费。
那时的聚维公司,办公地点就设在向家拥有产权的一栋四层高的旧楼房里。从老板到扫地阿姨,每天大家上下班都得走楼梯。
也是得益于一直坚持的成本控制模式,后来的聚维公司逐步扩大规模,收购其他中小企业纳入麾下,最终成为一家大型企业集团。
司尧枫从来没踏入过聚维集团半步,但每次他听到有关这家大公司的新闻时,总免不了要多看两眼。似乎在内心深处,“聚维”和“向家”就是有某种特殊魔力,让他忍不住要去关注。
没法证明自己和向家的关系,也不可能答应邵元捷的条件去对付向启璟。尽管他对向启璟的行为不齿,可无论如何,他还是做不到以暴制暴。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司尧枫,他答应过父母要堂堂正正做人,既然如此,那就绝不能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来。
为了和向家人打交道,司尧枫时不时陪着妻子去探望向家长辈。
神奇的是,第一次去向家大宅,他居然无需导航就自行找着了路,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着他。
向老太太很喜欢雨贞,每次见到都少不了嘘寒问暖一番。而见到司尧枫时,老太太不再是嘘寒问暖,而是像查户口一样问了个底朝天。
司尧枫没有和老年人打过交道,看到这位长者长篇大论的问个不停,有时候他也有点疲于应对,不过没办法,谁叫他想了解真相呢。
从小学讲到成年,好不容易才将故事说完。可刚停嘴,向老太太又会问一个新问题。比如:
“尧枫,你属什么?”
“属龙。”
“几月生的?”
“呃……九月。”
“几号?”
“呃……”
“你忘了自己的生日?”
“我妈说出生证弄丢了,只记得大概。”
“你在哪儿出生的?”
!!!???
司尧枫心里犯嘀咕:我也想知道。
有时候去拜访的时候还会遇到向夫人江媛苓,那叫一个热闹。
两位向家女眷轮番上阵,围着司尧枫“严刑拷问”。
“你小时候穿别人的旧衣服?哎呀,真可怜,你爸妈真不容易,下岗工人还要养两个孩子。”
“哦?你还去拍网剧?哈哈,现在的年轻人真会折腾,以前我们只知道当演员得先要认识圈内人。现在草根都可以拍戏啦,真有意思。你拍的什么剧,给向奶奶我看看。”
“哎哟,怎么全都是这种谈情说爱的,不过,奶奶爱看,嘻嘻……”
向老太太虽然一把年纪,精神劲头可不输年轻人。
不知不觉间,司尧枫夫妇俩成了向家常客。平时安静无奇的向家大宅也渐渐多了不少笑声。
见面次数多了,向老太太也不当司尧枫是外人,俨然成了无话不说的忘年交。
“尧枫,有空多来坐坐。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要打拼事业,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现在开的公司虽然很小,但只要方向是对的,以后一样可以做大做强。你这个人脑子灵活,长相又有过人之处。以后啊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也许向老太太只是出于礼貌,对当下年轻晚辈一番鼓励,可在司尧枫听来却是最大的鼓舞。
从小到大,他听到的只有父母的唠叨责备。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似乎在司家二老眼里全都是不自量力的胡闹。
他曾经想和司父谈谈伟大蓝图,可话刚说到一半,司父就已经否定他的全盘计划,还说异想天开只配活在梦里。
如果不是上天眷顾让他们遇到拆迁政策,估计现在一家人还窝在那个老破小里,每天为鸡毛蒜皮吵个不停。
生活的巨大改变让他终于明白,其实不是司父难相处,应该说是人处于不同环境之下,心境也会受其影响。
每天为生存奔波劳碌的人,如何相信一个预想的模型最终能变成高楼大厦?
而坐在豪华办公室里吹空调的人,又如何能理解芸芸众生为了活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
“嘀嘀嘀……”
床头的闹钟响起。
司尧枫从被窝探出头来,嘟囔着说道:“今天不是周末吗?谁调的闹钟?”
转头往后一看,床的另一边空荡荡。
“唔……雨贞起那么早干嘛?”
闹钟还在“嘀嘀嘀”地响个不停。
心不甘情不愿,司尧枫只得伸手关掉闹钟。挠了挠凌乱的头发,下床。
周末早上,家里只剩司尧枫和袁雨贞夫妻两人。一大早,司父司母就搭地铁出发去景区卖小吃,而尧亮也因为备考要去上补习班。
“你今天醒那么早?是不是要跟爸妈去卖鸡蛋饼啊?”
司尧枫一边咬着昨晚吃剩的半个馅饼,一边开玩笑。
“我要去公司一趟,万裕有麻烦了。”
“嗯?”司尧枫放下刚咬了一口的馅饼,“出什么事了?”
“老总昨天突然通知我,聚维想卖掉万裕的股权。”
“为什么?”
司尧枫不明所以,只觉得苗头不对。
万裕是聚维集团最得力的下属公司,这么多年来,公司业绩一直稳中有升,按道理,万裕不可能会遇到股权转让这种事情。
难道,夏恬琦说的话要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