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伊安拒绝的很干脆,侧眸看了眼女孩,懒懒的开口。
“戴好你的面具,别暴露了身份。”
海泉小手抚上面具,忍不住抿抿唇。
“把手机还给我。”
“急什么。”伊安扬了扬手机,面具下的眉毛轻轻一挑。
“你老公发现你不见了不出几个小时自然会找过来。”
“………………”
海泉沉默,心里顿时紧张不已。
坏了。
本来是她去抓权今舟的,现在反过来变成他来逮她了!
海泉瞬间向后退了一步,和伊安拉开距离,义愤填膺的开口。
“你离我远一点。”
伊安身形一顿,半晌突然扯住她的手向前走去,似乎是有些恼怒。
“真是话多。”
海泉感受到对方的怒意,身体微微一僵,半晌选择了不说话。
周围聚集的人熙熙攘攘,清一色戴着面具,不断的喧嚣着,本就敏感的海泉忍不住捂住耳朵。
“这位先生,连左手也赌输了……还要继续么?”
美女荷官穿着火辣的短裙,语气带着淡淡的娇俏,说出的话却如同死神般让人如坠冰窖。
“不可能……不可能……我还要继续,还要继续………”
“那……再押右手?”
荷官轻轻的笑着,那人似乎疯魔了一般,慌里慌张站起身来。
“押……我押……”
“那……先把左手兑现吧。”
荷官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身后走来几个保镖,将人像狗一般拖了下去。
“不要……救命,救命啊……”
海泉望着眼前的一幕,害怕的颤抖一瞬。
伊安哼笑一声。
“你猜有多少暴发户试图在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跃跻身至上流社会?”
“只可惜,这种地方本就是上流社会用来图乐子的场地罢了。”
“所以你带我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嘘。”
伊安示意女孩不说话,大厅的灯忽然熄灭,一束光照在台上。
一枚戒指。
海泉微微一顿。
“和你母亲那枚戒指是一对。”伊安平静的开口。
他花了不少心思把海泉母亲的戒指弄到手上,如今总算是打听到另一枚戒指的下落。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他就是想。
“你母亲曾经是地下赌场最有名的赌王,拥有人人羡慕的巨额财富。”
“后来她爱上一位画家便隐姓埋名退出了地下赌场。”
“画家?我爸爸吗……”
海泉对母亲的印象仅仅停留在海里,她全然不知母亲在人类社会是以怎样的身份存在的。
“这枚戒指,是你父亲的。”
“并不是所有人鱼都拥有预知的控制思想的能力。”
“海泉。”
“去赢回来。”
灯光下那枚戒指闪闪发光,镀着象征两人相爱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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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海泉已经被推上了台,心里莫名一阵紧张。
她该怎么做。
她甚至连规则都不知道。
海泉惊慌失措地回头望去,伊安早已消失在人群,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盯着她,窃窃私语着。
“这是谁啊……”
“从来没有见过。”
“第一次来么?那真是好玩了。”
“虽然看不到脸……不过看样子长得倒是挺漂亮的……说不定会被庄家看上呢。”
而此刻,坐在包厢里的施兰德盯着监控画面微微出神。
女孩虽然戴着面具,但模样与气质欺骗不了他的眼睛。
他缓缓站起身,握着酒杯的手轻轻颤抖着。
“阿清。”
“是阿清么?”
阿清的那枚买戒指被高价拍走了。
施兰德第一反应便觉得是阿清回来了,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迫不及待将手上的那枚戒指拿出来,故意走露了消息,准备守株待兔。
如今,真让他等到了。
当初他们在这座赌场相遇,如今会在这座赌场重逢吗?
十年前,施兰德手下的赌庄横空出世一位赌王。
她所经手的每一场都仿佛幸运女神降临一般,赌神永远站在她身边,哪怕赌场亲自操作出老千也能被她轻易化解。
赌场赚了几十年在她手上一栽再栽,而刚刚接手赌场的施兰德对这个女人也成功起了兴趣。
他亲自下场和她赌了一把,却发现她似乎真是运气好得惊人,一举一动带着十足的自信,哪怕看不见她的脸,但面具下的脸似乎是明艳动人,将他深深吸引了。
那晚,他输了五千万给这个女人。
回家后他依旧像个傻子一样乐着,沉浸在和她对视的每一秒。
自那以后,只要是那个女人出现在赌场,他便毫不犹豫戴好面具下场。
在不知道多少次成为她的手下败将后,女人似乎腻了。
她说:“知道你有钱,但我没空逮着一个人薅。”
施兰德顿时不乐意了。
他分明有的是钱,就算输她一辈子也绰绰有余。
但他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小心翼翼的问她。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阿清。”
那晚他知道了她的名字。
一如既往,阿清只要一出现在地下赌场,坐在她对台的便一定是他施兰德。
渐渐的,她有些厌烦了,干脆和他摊牌。
“你想做什么。”
“想约你吃饭。”
“可以,以后别来打扰我赚钱。”
“我可以养你。”
“滚。”
不过,他终于见到阿清的真容。
那天晚上他准备了很久,带她去一家高档餐厅,阿清总算摘下了面具。
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清澈透明的蓝眸宛如大海般生动,白哲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粉色。
与他想象得不同。
她长得过于可爱,却明媚精致,煞是好看。
施兰德沦陷了。
于是他开始频繁的约她,带她出去玩,每一张画都是他的阿清,他最美丽的模特是他的爱人。
自那以后他的笔下再也没有画过其他的风景。
他们在一起了。
后来,阿清神神秘秘的告诉他。
她有一个秘密。
无边无际的海边,他惊慌失措的看着女人那一条雪白通透的鱼尾,在月光上仿佛一点银晖般耀眼。
见他害怕的逃走,阿清似乎伤了心,将自己藏进海底。
次日,他蓦然反应过来,他不能失去她。
无论她是什么。
他都不能失去她。
他站在海边守了三天三夜,就在晕倒前夕,女人越出海面,轻轻吻住他的唇。
认识了那么久,却是他第一次和她接吻。
他脸红得不敢直视她。
后来,他们有了孩子,阿清却不复以往的喜悦,开始愁容满面。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孩子出生后,他明白了。
他们的孩子没法在陆地上存活。
阿清必须带她回到海里。
失去了爱人的他一蹶不振,开始频繁酗酒,将自己的画撕了个稀巴烂,整日郁郁寡欢。
后来,他在门口捡到了一个小婴儿。
他开始把她当作她和阿清的孩子来养。
日子渐渐有了盼头,可他从未忘记,也从未放弃寻找过她的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