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苏眠压制住狂跳的心脏,等了好大会,听到外面开门声。
女人低头,看不清脸,快速的离开。
整夜,那扇门都没再打开。
苏眠在这边度日如年,等到次日,她眼底乌青,一夜只眯了会。
代西娅和她联系,“赵苛和保镖一直在我家楼下,不过我跟温峥一直在家里,他倒是没有起疑心,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眠一直关注外面的动静,“暂时不清楚,有件事还没弄明白,麻烦你跟温小姐了。”
“没什么,顶多我们不出门,叫外卖,不过你要注意安全,”代西娅叮嘱她。
她这边应下后,听到走廊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知道薄宴沉出门了。
苏眠伪装好,只露出两只眼,跟在他后面。
他去了机场,这趟航班竟然是前往边境,候机大厅里,人来人往,苏眠却感到一阵冷意。
女人穿着打扮,都是苏眠平时的模样,很显然,薄宴沉的打算是带着个替身,去做某件事。
她坐在角落,仔细思索,最终决定返程。
但没想到,刚跨出大门,手机里叮的一声,收到个短信。
“薄宴沉以为带着个仿冒货就能把蔺老引出来,真是痴人做梦,他来,也不过是赴一场有来无回的约,苏小姐,我真是期待看到他身首异处的场面。”
短信是谁发的,毫无疑问。
苏眠立即给薄宴沉打电话,发信息,提醒他不要去。
可所有的信息石沉大海。
苏眠转头,看向登机口,半晌,她大步朝前走,买了就近的一趟航班。
……
天盛在仰光有业务,薄宴沉的飞机落地后,有业务代表在机场外迎接,举着标牌,一张硕大的俊男照。
代表翁莎是个年轻的t国男人,个子不高,但胜在笑容灿烂,看到薄宴沉的瞬间,眼都亮了。
他直勾勾的眼神,让保镖警惕。
薄宴沉目光森冷,“你是杰昆那边的人?”
他说正宗的美式英语,伦敦腔,能让人酥断腿。
翁莎点头,“是,薄总,杰昆让我来接你,今晚有个接风宴,我先送您去酒店休息。”
薄宴沉面色淡淡,眼眸却深沉幽邃,“客气了,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秘书就行。”
身后,女人戴着纱巾,紧紧跟着薄宴沉,看似亲昵,实际女人却不敢逾越。
到了酒店,女人就被安排到另一间房。
薄宴沉翻出手机,登机的时候被人撞到,摔坏,开不了机。
只能用保镖的手机打电话。
苏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不禁皱眉。
保镖忽然敲门,“薄总,发现可疑人,从下飞机就一直跟踪我们。”
薄宴沉皱眉,“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保镖钳制着一个浑身裹得密不透风的男人进来,高大健壮的身材,似乎怕人看到脸,一直低着头。
薄宴沉目光落在他身上,闭了闭眼,深吸口气,低声道,“松开他。”
保镖面面相觑,不得不照做。
刚松开,男人就捂着肩膀,“你哪里找来的人,劲儿这么大,胳膊快给我拧断了。”
“谁让你来的?”薄宴沉音色带着怒火。
男人摘下帽子,撕掉假胡须,一张还算板正的脸,透着淡淡的疲惫。
“我自己要来的,当人老子的,哪能看着自己儿子涉险,你也别说什么把我送回去的话,我不回去。”
薄明礼坐在沙发上,正准备拿桌上的水果,薄宴沉一把夺走。
“我吃点东西都不行?你怎么变得这么抠门。”
薄宴沉让保镖把他捆起来,“立即买机票,把他送走。”
“好小子,你敢绑我,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吗?”薄明礼挣扎,从怀里掉出个证件,保镖捡起来递给老板。
竟然是驻本国大使馆的工作证。
“你从哪办的假证,这是知法犯法,”薄宴沉准备销毁证件。
吓坏了薄明礼,他忙叫道,“别,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对照编码去查,或者问大使馆的人,二十年前,我来过仰光,当时在大使馆待过一段时间,你说要来边境,我就找人把信息重新录入系统了。”
“你业务还挺广泛,除了在大使馆,还兼什么职位?”薄宴沉对这个老父亲,挺无奈。
没想过他还跟年轻人一样,玩阳奉阴违这套。
薄明礼喘口气,“没了,一个大使馆的工作,还有学校教授,两份差还不够啊。”
“我妈呢?”薄宴沉拧眉问。
“我提前一天走的,她现在应该在家带孙子呢,你别跟她们说啊,连你媳妇儿都别说。”
薄宴沉神情严肃,“苏眠的电话,打不通。”
……
晚上的接风宴,在仰光最大的酒店,几大公司都想竞争天盛的合作名额,挤破头的想在薄宴沉面前出风头。
更有甚者,搜罗来不少各国美女。
但薄宴沉直接拒绝,“抱歉,我太太也来了,她管得严,如果知道我在外面乱来,恐怕会生气,各位不如招待好我太太,她开心,我便开心。”
这话意思,巴结讨好薄太太,比送上一百个美女都管用。
化妆室里,女人对镜子描眉,她眉眼跟薄太太有三分相似,加上高超的化妆技术,垫高鼻梁,缩小嘴唇,就能做到八分像。
可以以假乱真。
正准备贴假睫毛,有人敲门,是来送饮品的。
保镖把人拦住,“东西给我。”
服务生将东西递过去,动作很慢,似乎在等什么。
屋里的女人走到门口,低声说,“裙子被人划烂了,你去找人来,重新送几套。”
服务生耳尖,立即接道,“薄太太,现在时间赶不及,我能帮您处理好,我是学服装设计的,一堆破布都能改造成全新的战袍。”
女人想了想,点头,“行,你进来。”
服务生低垂着头,进门后,直接将门关紧。
衣服是被匕首划烂的,从腋下到后腰,大面积地裂开,服务生手巧,找了丝带,在腰侧绑起来,打了个结。
“好了,您看看,”服务生微笑,将假发摘下,露出明媚耀眼的脸庞。
女人愣住,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薄太太!”
苏眠捂住她的嘴,“别说话,帮我化妆,嗯,尽量往妖媚狐狸那一挂化。”
女人表情皲裂,什么意思啊,薄总不是让她来做场戏,然后给她五百万吗?
“薄总说,让我配合,给我一笔钱,您要是出现,我的钱……”
苏眠红唇勾笑,“不会少,并且,我也会给你一笔。”
“好的,薄太太请坐,”女人看向镜子。
苏眠底子好,不用大改,半小时后,出妆效果惊人。
既美,又妖娆,肌肤光泽如釉,灯光下,夺人心魄。
她很满意,脱了服务生的衣服,里面是件及膝的黑色晚礼裙。
白羽毛装扮的帽子。
像天使又像暗夜下的精灵。
她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羽毛半遮住她的玉白的面孔,红唇微笑,浅浅淡淡。
薄宴沉不经意瞥一眼,转回视线,下一秒,又转回去。
手里的杯子快被他捏碎了。
红酒差点洒出来。
合作方友好提醒,“薄总,您当心些,洒在身上不好清理。”
啪的一声,他将酒杯重重放下,脆弱的玻璃瞬间裂开。
“薄总,你戏演的挺好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是薄太太呢。”苏眠轻笑,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薄宴沉冷声,“我是演戏,你倒是真的!”